她光着脚站在他们屋外,隔着帘布听到他们发出的声响。
屋内灯光昏暗,他们做着她与冬郎做过的事儿,蕙娘也会深情地吻他。
他们在缠绵,蕙娘是个哑巴,嘤咛也是无声的。
朱牧听到冬郎熟悉的声音。
他在呢喃:「蕙娘,蕙娘……」
朱牧回到自己房内,蜷缩在床上,蒙上被子,止不住颤抖。
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掰成两半,分给两个人呢。
新婚三个月后,冬郎提出要纳蕙娘为妾。
是的,他与蕙娘的关系逐渐从暗中转到了面上,因为有一次朱牧亲眼看到蕙娘从他的书房出来,整理了衣衫,面色潮红。
蕙娘看到她,眼神躲闪,低下头去。
朱牧没有再忍,上前推开了书房的门。
冬郎惊讶了下,很快又一如既往地冲她笑,但他眼神坦荡,没有丝毫愧疚。
他说:「牧儿,我想纳蕙娘为妾。」
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多么平常,他说得多么理所当然。
朱牧转身离开了。
次日冬郎从背后环着她,柔声又跟她商量:「蕙娘身世可怜,留她在府中给个名分不算什么,你才是我的妻,无人可比。」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了,你若不愿,那就作罢。」
朱牧说:「我不愿。」
冬郎怔了下。
朱牧转过身,从前娇憨动人的表妹,不知何时瘦了那么多,神情悲凉。
我自幼年,韶华倾付,终是弦断颜悴,不知曲终。
又过一月,朱提太守夫人病逝,朱牧与冬郎回家奔丧,哭成泪人。
丧礼过后,冬郎回府,朱牧留在家中陪了父亲一段时间。
从前她做朱家小姐时,备受宠爱,如今嫁做妇人,父亲仍视她为掌上明珠。
白发苍苍的太守说:「牧儿,你怎瘦了那么多,冬郎对你不好吗?」
朱牧摇头:「冬郎很好,父亲莫要担心。」
可是到了晚上,她就绷不住了,丧母之痛,如同剜心。
她一个人跑到后院水井哭,如同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就趴在井沿落泪。
只是这一次,哭得尤其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蕙娘是她十岁那年从街上捡回来的乞丐。
晋朝八王混乱,很多地方都不太平,难民逃窜,流离失所,蕙娘就是为了避难逃到西南的。
当时她又脏又臭,奄奄一息地倒在路边,是她将她带回了府里,养了一段时间。
蕙娘眉眼温柔,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手也很巧,会剪漂亮的窗花,朱牧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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