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诧异地盯着十全喇嘛,就见他口中念诵经文的速度越来越快,也正是因为语速的加快,所以导致他念诵经文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在一开一合地嘟囔着,却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呃……呀……咿……嘶……”
伴随着十全喇嘛经文的诵读速度越来越快,殷琼和郝仁两个人的面部表情也开始痛苦地扭曲了起来,喉咙当中发出似痛非痛,似疼非疼的奇怪低吼声。
殷姨和郝叔两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两个人同样是表情错愕地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是从他们的眼神当中我不难看出,他们根本就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只有我明白,从刚刚殷琼和郝仁的口中所说出的“活人祭”这三个字,就足以证明之前十全喇嘛所说的话,我们在岛上所经历的一切,就好比是一个诅咒,现如今我们三个人虽然已经从那座荒岛上逃离,但是这个诅咒却被我们带了回来。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内心当中就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就算不为了找到风影楼和其他人,就单单为了殷琼和郝仁,为了能让他们两个恢复正常,我也有必要跟着十全喇嘛,再去那座岛上走一遭。
随着十全喇嘛念诵经文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殷琼和郝仁两个人嘶吼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走廊当中便显得愈发强烈了起来。
殷琼和郝仁两个人痛苦地挣扎着,似乎是想要摆脱这份束缚住自己的力量,他们甚至开始用自残地方式去撕扯自己的头发。
郝仁剪得是那种长度不超过五厘米的圆寸头,似乎是想抓但是根本就抓不下来。
殷琼就不一样了,她留着的是那种披肩的长发,所以随手就揪下来了一大绺头发。
一旁站着的殷姨看到殷琼的样子之后,心里甚是心疼,抬手就想要阻止殷琼的举动。
我见状赶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殷姨转回头来看向我,我一句话没说,只是皱着眉头冲她摇了摇头。
显然殷琼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对她的打击非常大,就从她此时脸上憔悴的气色就能够看得出来,但是最终让她心里彻底没有了主心骨的事情,就是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之所以说殷姨没有了主心骨,是因为她在见到我的阻止行为之后,并没有表示拒绝,相反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攥住我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用力地攥着,眼睛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咧了咧嘴,殷姨抓着我的手用的力量奇大,甚至于指甲都已经陷入到我皮肉当中了,但是我知道,此时的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她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所以我只好强忍着这种疼痛,硬撑下去。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我算是切身实际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仿佛足足过了有几个小时一般,最后我看到十全喇嘛的口中停止了诵经,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也几乎就是在他睁眼的同时,殷琼和郝仁两个几乎是同时吸了一大口气,但是还没等他们将这口气吐出来,身子就软了下去。
这一次殷姨和郝叔两个人再一次伸手去搂住两个孩子的身体,我并没有再强加阻拦,因为我知道,十全喇嘛要做的事情结束了,现在他们两个对人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殷琼和郝仁两个人睡着了,又仿佛是之前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一次他们睡得相当的踏实,或许是之前护士给他们打的镇静剂,在原本昏迷的状态下生效了,此时两个人的身体就犹如两滩烂泥一般,这种向下瘫软的力量让殷姨和郝叔两个成年都难以承受,他们分别跪在了地上,算是接稳了两个孩子的身体。
原本四散奔逃的医生、护士、护工和保安此时有几个胆子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走廊当中,他们战战兢兢地凑了过来,问道:“老实了?”
殷姨用乞求的语气请求他们帮忙,见到没有异常情况之后,这些人才壮着胆子,七手八脚地将殷琼和郝仁重新抬回了各自的病房。
院方的工作效率也很高,在将殷琼和郝仁的抬回到病房之后,立刻就组织人手,一方面重新更换两个监护室当中已经损坏的设备,另外一方度将之前受伤的那名男医生抬走,说是美其名曰对那名男医生进行抢救,但是在我眼中看来,以那种幅度转动脖子,八成是救不活了,即便是救活,恐怕从颈部往下也是全身的瘫痪,今生今世就只能在床上度日了。
放下这些事情暂且不提,殷姨和郝叔是不能进入重症监护室的,即便他们心里现在再怎么担心两个孩子的情况,但是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有些规定往往是不能逾越的。
过了好半天殷姨才想起来之前降服两个孩子的十全喇嘛,她缓缓地转过身,走到了我和十全喇嘛的身边。
我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并没有能力帮上什么忙,就只能来到十全喇嘛身边和他交流刚刚所发生的事情的原委,但当我们两个人注意到殷姨走过来之后,便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主动闭嘴,以避免被殷姨听到我们两个对话的内容。
殷姨走到十全喇嘛的面前之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脸上的泪痕非常明显,犹豫了半天最终以中土佛教的礼仪双手合十,对十全喇嘛说了一句:“大师,谢谢你,谢谢……”
殷姨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身子,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对十全喇嘛鞠躬,但是还没等她将话说完,她的身体便向前栽了过来。
我立刻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不过好在十全喇嘛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就扶住了殷姨,她已经昏过去了。
接下来的情况经历过短暂的一阵混乱过后,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殷姨被送到了之前包下的供她休息的病房当中,经过医生的检查过后,最终结论殷姨只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好的休息,体能有些透支,加之之前发生的情况过于突然,也过于震撼,在事件发生过后她原本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所以就晕了过去,大夫说只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醒过来以后就没事了。
但我却不知道医院这边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传到问家的,在医生为殷姨检查完以后不到二十分钟,黎叔带着几名保镖就赶到了,他是来处理医院这边的善后工作的,甭管怎么说,医院这边损坏掉的设备,我们是需要赔偿的。
另外就是关于那名被郝仁袭击的医生,在我跟黎叔讲述了这整个经过之后,黎叔也决定他尽量去帮忙解决,能够和那名医生的家属私了的话,就尽量不要将这件出了人命的大事儿再继续扩大化了。
当然我也跟黎叔提出了我想再跟十全喇嘛离开江南市,回到我们之前所去的那座荒岛上再走一遭的事情,黎叔听完我的讲述之后,犹豫了半天,最终回答道:“小羽,这件事情……我觉得你还是现在回家去和老太爷商量吧,我想老太爷对你的疼爱有多深,不用我说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这个决定我没有办法帮你做主。”
我自己琢磨了一下黎叔的话,他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想想之前黎叔为我隐瞒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问清远的责怪,虽然说这种责怪还没有办法动摇他在问家的地位,但是再一再二,可不能再三再四啊。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带着十全喇嘛重新回到了问家,我想要让他一同和我去见问清远,但是他拒绝了,他说这是我们祖孙之间商谈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插手,有些多余了。
于是我只好自己只身去见问清远,当我见到问清远说明情况之后,问清远的回答却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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