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追出去的衙役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说:“外面没人,应该是瞅着我们进了门,那人就把信塞进来了。”
拿着信的衙役想了想,问邱鹤年道:“你养父姓王,信上提到这人也姓王,你们是什么关系?”
邱鹤年便把他和王家剩下这两兄弟的关系讲了,也把过去的恩怨说了。
那衙役皱紧了眉头,说:“看来不管送信人是谁,都得去这个王老大家看看了。”
因为王合幺与邱鹤年过去多有嫌隙,衙役们并没让他们领路,而是问了大概方位,一路找了过去。
两位衙役到了村东,一路上半大的孩子没见过这架势,都跟在他们后面跑动嬉戏。
王家老二家里丢了钱的事,昨晚已经在村里流传了好几轮,衙役一路走来不少人伸头出来看,还有好事的问衙役是不是去王老大家抓人。
那衙役便停下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王老大家,又为什么会认为是去抓他的?”
那人四处看看,压低了声音道:“本来听说王家老二的钱是被雇工给偷了,可你们没把雇工带走,反倒往王老大家的方向来了,那十有七八就是去抓他了,他老娘最近饿得脸都青了,也没挡住他出去吃喝嫖赌,昨天我还听见他们家老娘在院子里哭嚎,他那夫郎也在啜泣,不知道是不是把家当都输得精光了,就狗急跳墙,去王家老二家偷钱去了。”
衙役们互相看了看,目光里的怀疑更甚。
没走多远就到了地方,敲了门后,来开门的是个穿着灰色袍子,身材瘦弱的三十多岁样子的哥儿l,一侧脸上有清晰的青色的巴掌印。
他一开门见来的是衙役时,神色有些慌张,但也算正常,平民百姓见了吃公家饭的难免拘谨,尤其是在这偏僻的山村里,大多数村民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和县衙打过交道。
领头的衙役问道:“你是王合幺的夫郎申玟?”
申玟低着头,有些惧怕地点了点头,“是的,大人。”
衙役又问道:“王合幺在家吗?”
申玟摇了摇头,说:“他不在,刚才他出门去……。”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在后面问道:“是谁来了?”
申玟连忙转身,回应道:“娘,是两位衙役大人,他们问相公去哪了。”
那妇人走了出来,脸色有些灰败,脸上皱纹很深,她见了衙役也知道害怕,缩着肩膀道:“我家合幺去县里了,有朋友叫他去吃酒。”
这话刚出口时,领头的衙役就敏锐地注意到,那申玟突然回头看了眼自己婆婆,又很快垂下了眼睛。
衙役看向申玟,道:“你来说,王合幺到底去了哪,不说实话要去堂上挨板子的!”
申玟一下子抬起头,脸色发白道:“他……他他去了镇上的赌场。”
衙役眯着眼问:“我早问过附近邻居,你们家饭都快吃不上,他哪来的银钱去赌场?”
申玟正要回答,那缩着脖子的老太太却突然暴起,冲上来就要打人,骂道:“你个贱人,竟敢乱说,看我打不死你!()”眼看着那巴掌就朝他脸上招呼过去了。
两个衙役岂是吃素的,一抬手就架住了老太太,呵斥道:再捣乱,就把你抓回县衙!?()_[(()”
那老太太却疾言厉色、眼睛通红道:“你们这是抓不到贼了,来抓我们合幺充数,合幺他是爱赌爱玩,可他这孩子不坏,钱绝对不是他拿的,你们敢抓他,我就去知县老爷那里告发你们……,”她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就告发你们收了邱鹤年的钱,和他联合起来陷害我们合幺!”
她这误打误撞的瞎说,还真撞对了地方,县衙的衙役里确实出过这样的事,事发后还影响了当时县令和县丞的升迁,所以县里对这方面的处罚极其严苛,发现的话,不仅会被革职,还要蹲大牢的,那是惨的不能再惨。
所以,听到这话,两个衙役均是脸色一变,领头那衙役铁掌一把扣住老太太的肩膀,眼睛里有了厌恶和冷意,道:“既然如此,你也和我们回一趟县衙,在知县老爷面前告状去,”这衙役冷笑着道,“不过有句话我得提前告诉你,诬告拿不出证据,可是要挨板子的,你这年岁和这身子骨,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说着,两个衙役架着老王太太就往外走,老王太太奋力挣扎,两条腿在地上拖出来两条土沟,嘴里还在喊着:“衙役杀人了,衙役冤枉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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