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震林政委说:“聂凤智打仗很爱动脑筋,毛主席说的‘打一仗,进一步’,他做得最好!”
(3)
1952年夏,聂凤智受命参加抗美援朝战争,调任中朝联合空军司令员。
尽管从陆军调到空军还不满两年,他毅然率领华东军区空军机关赴安东前线,接替空联司的作战指挥任务后,谁知他第一仗就打出了个有名的“5比6”的“败仗”。
这时,志愿军空军还是年轻的部队,在兵力数量和装备上,简直和“空中霸主”美军不可相比,飞行员也都是旱鸭子改行的,多数人没有空战经验。因此,美军有恃无恐,炸了朝鲜炸中国,1000多架作战飞机猖狂得很。6月23日,美军300架各型飞机“集体出动”,突击了位于中朝边境最大的拉古哨发电站。为保障志愿军的后方“供血”的安全,中央军委指示志愿军空军协同苏联空军,对敌人的轰炸破坏,坚决予以打击,并且尽可能地将空中战线由鸭绿江一线前推到清川江及其以南,以削弱美军的“空中优势”。
面对这种严峻、复杂的斗争局面,聂凤智说:“党把我调来指挥空战,是信任,也是重托。革命战争不是学好了再干,而是干起来再学习。干就是学习。”他毅然下决心挑起这副重担。9月4日,他第一次指挥中朝联合空军部队作战,开始了“干就是学习”的第一步。
20。打一仗,进一步(2)
这日下午,天阴云低,美军出动100多架战斗轰炸机,80余架F…86战斗截击机掩护,分东西两路,又向拉古哨发电站进袭。中苏空军迅速做了分工,由苏军负责“打西路”,志愿军空军迎战东路。
聂凤智亲自上指挥塔指挥,命令空3师37团6架米格…15型飞机到碧潼、楚山上空截击美机,随即,孙景华副团长率1个编队迅速升空后,刚爬到5000米的高空,就与隐蔽于云层的36架F…86敌机遭遇。在敌众我寡,敌高我低,处境十分不利的情况下,带队长机孙景华果断地指挥全团投入战斗,经过一场恶战,击落美机3架、击伤2架,但自己被敌击落5架,击伤1架,虽然阻止了美机轰炸,保卫了拉古哨发电站,但自己也付出了很大代价,战况是6比5。
但聂凤智的上一任刘震司令员指挥志愿军空军在苏联空军的协助下,挫败了美军以破坏志愿军后方交通线为目的的所谓“空中绞杀战”计划,并且还培养了好几个王牌飞行员。因此战斗结束后,部队议论纷纷:
“天气不好还硬着头皮打,不吃亏才怪呢?”
“这样的打法,几次就把飞机搞光了。”
“聂凤智指挥陆军还行,指挥空军就不灵了!”
聂司令员听到这些反映后,专程赶到空3师,与战士们交换意见。他坦率而诚恳地说:
“仗没有打好,这是事实,责任在我。你们在恶劣天气条件下作战,打得很苦。很顽强。值得我学习。你们爱护飞机,爱护空军的荣誉,更使我感动。我是个土包子,从陆军到空军的时间不长,指挥空战是个新兵,是个学生。但是,我愿意从教训中吸取经验,从战争中学习本领,把今后的仗打好,希望大家多多帮助。”
司令员的真诚、坦率,谦逊的态度,深深地感动和教育了大家,飞行员们再不说三道四了,由埋怨转而为谅解和信任。
继9月4日的空战后,9月9日、15日,17日,美空军又连续出动大机群,企图袭击拉古哨发电站和鸭绿江大桥,但均被志愿军空军配合苏联空军一一击退了。在此期间,聂凤智深入前线,调查研究,发展战术,他毕竟是身经百战,又具有丰富实战经验和精湛指挥艺术,随着对空战特点、规律的熟悉和掌握,他指挥空战就更得心应手了。4个月之后,即1952年12月份,敌我被击落飞机之比由第一次的比1变成了比1。
这样的战果,是来之不易的。对于“打一仗,进一步”的将才聂凤智来说,也绝非偶然。他曾说:“一个高级指挥员,在作战中,如果不能正确指挥,不能服众,这是莫大的耻辱。”为此,他费了多少脑子,多少心血。中国年轻的空军以少胜多,以劣胜强,给美国空军以重创,创造了众多奇迹。取得显赫的战果,美国空军参谋长惊叹:
“共产党中国几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世界主要空军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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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朝鲜空战出奇兵
与强大的美空军较量,聂凤智头脑不停地运转。为了变被动作战为主动作战,他把陆战的许多战法用到了空战中,与强大的“空中霸主”斗智斗勇,他的“招式”越来越多。
1952年11月一天,敌我战区都是复杂气象,按正常情况,双方都得“休战”,不上天了。谁知一大早,聂凤智却突然来到指挥所,对值班参谋:
“接通大东沟17师师长。”
17师师长还正在熟睡呢,他拿起电话,聂司令的命令来了,说:“令17师XX大队飞过复杂气象的副大队长执行一个任务,马上布置,7时49分起飞。”
在临起飞前20分钟,他亲自打来了电话,找到执行任务的飞行员,检查他们的准备情况,并要求他们复诵执行任务的一些具体规定,没有问题了,飞机才按预定时间起飞。当飞行员飞至“三八线”爬到6000米,完全进入敌雷达观察范围内时,聂司令员发话了:
“在云中飞,到目标上空再穿到云下,看准目标,一定要完成任务。”
他同空中飞行员的对话,敌我飞行员和地面指挥所都听得出来。这下敌指挥所慌乱起来了,紧急报告值班指挥官,并且拉得警报“呜呜”地大响,震动了整个机场,有的“怕死鬼”还喊起来了:“###飞机带炸弹要空袭机场啦!”
谁知,这架飞机在聂司令员的指挥下,在汉城机场转了一圈后,又升高返航,很快就安全着陆了。
以后两天里,指挥所不断侦听到的情报中传来很多美军闹剧,美军的情报报告说###起飞10几架,在云中乱飞乱叫,地面听到警报,开始以为是试验警报器,待紧急警报发出,又没投弹,最后“判定”###“一定是侦察照相”。而美空军司令向上报告说:
“从来就没有想到,###还会来空袭我们。”
从此,美国空军改变了在朝鲜战场上只进攻,不防御的局面。得知这些情况,战士们乐哈哈地说:“聂司令虚晃一招闯天下。”
但是,随着空战规模的扩大,参战飞机增多,飞行员的空战战术越来越精,聂凤智指挥机群作战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志愿军空军与强大的美空军不仅斗勇,还斗智,声东击西,隐真示假,“闯天下”招式越来越多。后来,有人归纳来总结,好不容易归纳成了四大招:
一是分而打之,迫敌就范。
当美军的轰炸机在战斗机掩护下,对地面实施轰炸时,聂凤智先是一声令下,一部分战机“呼”地起飞,前来“决战”,结果,美战斗机被诱引得斗志昂扬,远离轰炸机群,升到高空与###交战,双方你追我打,我追你打,一派火热。谁知此时,聂凤智又一声令下,部分战机又出动了,它们却不是前去助“决战”的,而“挑”着防御能力较弱、又失去了“掩护”的轰炸机飞去,一靠近,不分青红皂白就“开炮打”。当敌战斗机发现上当时,已被志愿军战机死死缠住,难以脱身,稍一失误,就会被击落,而失去掩护的敌轰炸机,要么被击落,怕死的早就弃弹逃命,为此还常常逃得不够快,稍一迟钝,就被我军击落。
二是轮番作战,变敌空中绝对优势为相对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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