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正憋了满肚子火没处发,仿佛看不到小燕子满脸的泪痕,冷声道:“你闯进来想要干什么?”
目前一切威胁到林琳安全的人都成了皇帝的敌人,再想到小燕子胆敢勾引他最看好的皇储继承人,乾隆并没有掩饰眼中的杀意。
这股子杀意看得满屋子人都慌了心神,你说你心上人出了事情,你拿太医拿大臣撒火也就算了,连对自己女儿都这样,那也未免太可怕了点。
小燕子虽然不懂得察言观色,最起码还具有本能,见乾隆这幅模样也是害怕了,小声为自己的辩解道:“是紫薇受了伤,受了重伤,再不医治,我好害怕好害怕她会死掉……”
她还没说完,乾隆已经淡淡打断了后面的话:“死掉就死掉吧,一个丫鬟罢了,宫中又不缺人使唤。你出去吧,再从这里吵闹,别怪朕不客气。”
五阿哥福尔泰等人进来了,王子腾跪在地上无声叩头请罪。
永琪没想到乾隆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大惊失色,沉痛地跪下一甩衣襟,控诉道:“皇阿玛,您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小燕子和紫薇陪伴了您这么长时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在您的心中,紫薇就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丫鬟吗?”
胡太医此时已经为林琳止了血,满头大汗地抬起头,低声道:“皇上和诸位还是出去吧,如今伤者情况十分危险,受不得一点闪失……”
林璐不待乾隆发话就道:“我留在这里给您打下手,我绝对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的!”
胡太医不敢决断,只得看向乾隆。皇帝想了一下,小心翼翼把林琳的头从自己的腿上移到枕头上:“除了公瑜,其他人都跟朕出来。”
一行人移到院子里,乾隆看了看永琪,不怒反笑道:“你的话说完了吗?”
当然没有说完,五阿哥叩了一个头,深情道:“还请皇阿玛不仅不要用‘丫鬟’来称呼紫薇,也不要曲解小燕子和紫薇间深厚的姐妹情谊!”
“姐妹情谊?”乾隆甚至伸手掏了掏耳朵,冷笑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一个包衣奴才罢了,也敢跟主子并称‘姐妹’?一点规矩也不懂,朕看这种不分尊卑的奴才,死了也就死了。”
“……哪怕紫薇只是一个……奴才,难道皇阿玛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吗?请您让胡太医出来,给紫薇救治吧!”五阿哥实在不能相信这样绝情冷酷的话竟然是自己敬若神明的慈祥阿玛说出来的。
乾隆深深看了他一眼,捏了捏手中的玉佩,神情更加平静了:“胡太医需要看顾子毓,万一病情恶化,还要靠他来医治,朕不可能把他调开。”
“哪怕是让胡太医给紫薇看一眼,能耽误多长时间呢?”五阿哥并不死心。
乾隆轻笑了一下,声音中却满是不容置疑:“万一贻误了病情诊治,子毓真有个好歹,这个责任谁来负?”
皇阿玛,我才是你的儿子!五阿哥看林琳一直不顺眼,忍不住直起身子来道:“儿臣愿意负责!皇阿玛,您说紫薇是奴才,难道林子毓他不是奴才吗?”
傅恒眼梢忍不住跳动了一下,心中默默念了一声佛。
“……你敢说他是奴才?!”果然,乾隆一下子撕破了刚刚的平静脸皮,眼球外突,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把海兰察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
这下子旁边的人不能够只是看戏了,全都跪了下来。
“皇阿玛!其实紫薇……”小燕子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就要说出他们的“秘密”,被五阿哥和福尔泰心惊肉跳联手堵住了。
乾隆冰冷的目光在两个男人的手上扫过:“福尔泰,你敢碰朕的格格,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福尔泰赶忙松了手。只留下永琪一人拉不住小燕子,幸亏小燕子经过刚才的阻挠已经冷静了下来,看看乾隆似惊似怒的神色,没敢继续说下去。
乾隆举着剑在几人面前比划着,眼中的冷意并不是伪作,他刚刚只是气急了,并没有因为一句不妥当的话就当真杀死自己儿子的意思,抽出剑来后就已经没了主意,又见福尔泰自己撞了上来,这个可既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儿,他下起手来没有丝毫的顾虑,因此一脚踹了过去。
贾雨村突然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乾隆踢向福尔泰的腿,正义凛然、义正词严道:“皇上,自古分桃断袖者,虽为正人君子所不齿,亦有汉哀帝重董贤致使朝纲紊乱,与汉武帝重卫青攻克匈奴两类!况且从无贤明君主为男宠娈童对亲生骨肉下手之先例!”您还是当汉武帝,把林琳当卫青比较妥当。
乾隆愣住了,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这番话的意思,诧异到了极点,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转头去看旁人。
除了海兰察和傅恒一边在心里苦笑一边做出“天哪,贾大人怎么会这样认为”的惊异表情外,其他人俱都低头抿首,并不出声,显然对贾雨村说的话很是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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