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对我,既有收养之恩,又有抚育之德,勤勤恳恳,悉心照料,”林琳冷淡抬眸,“我们虽不是亲生父子,七年来也感情笃深,即便没有先生临终前正式收养我为养子一事,我原本就打算为先生守孝三年,何况如今我同先生已经有了父子之名。”
乾隆被结结实实堵了一下,守孝不守孝的,实在算不得什么,撺掇几个御史上本弹劾,他再一个命令发下来,不承认林如海收养子的行为,这事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解决。
毕竟“异姓不养”的说法在那放着,这事儿确实是林如海做的不合规矩。
一旦林琳同林如海没了养父子之名,自然也不用为林如海守三年孝期,平白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乾隆想早一点把儿子放到身边培养,逐步扶持,不能为儿子正名已经是遗憾了,怎么也要保儿子一世荣华富贵才行。
可惜现在吃了不大不小一个软钉子,不是规矩的问题,人家林琳自愿为林如海守孝,这是在报恩,乾隆也不好说什么,胡乱一点头,算是把这个话题混了过去。
他心里不痛快不再说话,林琳本身就不可能主动开口,海兰察也不可能插嘴,一时间气氛就冷了下来。
林璐出去了一小会儿,现在还没回来,以往以林琳的不识趣,冷场的事情时有发生,都是靠着林璐能说会道回转气氛的。
此时两个人这样僵着,乾隆还真有点怀念那个机灵懂事的小子,正疑惑怎么还没回来,侧耳朵一听,外面院子里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声音并不大,模糊中只有一点响动,不过考虑到院子和书房的距离并不近,中间还有十几个盆栽充当消声带,乾隆估摸着不知道是谁从院子里撕心裂肺粗着嗓子在喊。
海兰察是学武的,耳聪目明,比乾隆多听了点内容,偷眼从林琳身上扫过,在心底念了一声佛。
这薛蟠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每次都兴高采烈往枪口上撞,那叫一个乐此不疲,把南墙撞破了也不知道回头。
乾隆听了半天,零零碎碎隐约听了几个词,还听到了林琳的名字,心中疑窦更重,吩咐道:“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公瑜如何耽搁了这么久也没回来?”
每次乾隆来,林璐早已让林府奴才们避了,此时房间里只有三个人,海兰察心知肚明这话绝不是对着林琳说的,见林琳也很自觉安坐凳子上丝毫没有挪屁股出去看看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一声,慢吞吞挪步出去了。
海兰察磨蹭了半晌才走到大门口,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在心底哀叹一声,面皮一沉,不悦道:“怎么了,大过年的哪来的疯子堵在这里嚎丧?”
其时薛蟠捏着拳头正要揍林璐,贾宝玉战战兢兢在旁边陪着说好话想要拉架。
林璐懒洋洋站着,摊手笑道:“嘿,你不信我就罢了,我指个能让你信的人来说,海兰察,你跟薛大公子说说,我弟弟是不是身上不爽利,正在床上躺着休养呢?”
海兰察嘴角一抽,狐疑地看了一眼林璐,没想到他这次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哄骗薛蟠闯进林府送死,反倒当真在阻拦。
海兰察自然不相信林璐能这样好心,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冷下脸道:“子毓兄染了风寒,太医诊了脉开了方子说要静养,确实不方便见人,你们来得不巧,抓紧回去吧。”
海兰察此时也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什么狗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找到头上来,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都怪我没说清楚,子毓几天前就病了,不好走动,那天才没有跟着我去外祖母舅舅家里请安拜年,因此我说的薛大哥出了正月再来,因为不吉利,也怕薛大哥挂念,没有直接说他病了,没想薛大哥现在就过来了。”林璐装模作样紧皱着眉头,又看向贾宝玉,挺亲热地责备道,“当时你也在的,也不劝着薛大哥一点,还跑来瞎搀和?”
贾宝玉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跟着来是为了见林妹妹的,不觉讷讷的,红着脸也不开口。
薛蟠自然不信这个说辞,见到海兰察更添了三分火气,抬手直指着海兰察的鼻子,嚷道:“那他凭什么能进去?他看得,我就看不得了?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海兰察眉头一跳,拨开他的手,冷笑道:“哦?我倒是想要看看,薛家大少爷要如何对我不客气?”
海兰察黑着脸正打算给他点教训,就听见里面传来乾隆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怎么搞得,吵吵闹闹干什么呢?”
虽然乾隆嘴上没说,不过被亲生儿子表示要给另一个男人守父孝的事情一打击,他现在头脑昏昏沉沉的,心里面也挺发堵的,正是脾气不好的时候,不好冲着林琳发出来,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海兰察转头看过去,发现不仅乾隆走出来了,林琳跟在他屁股后面也从书房里出来了,心中“咯噔”一声响。
薛蟠一看,心中的美人哪有半点病怏怏的样子,果然林璐在晃点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尤其再看那小子笑眯眯一点也不愧疚的样子,更是气上加气,往上一掳袖子,抬手就是一拳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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