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伤心的是,没等偏偏喝上第一顿奶,卢医生和护士又过来了,这次推了个透明的小摇篮车车,准备送她去新生儿全面检查。
汪晴云二话不说跟上了。
顾正锦乐意跟着老婆看孙女儿,偏偏有爷爷奶奶跟着,老太太就没打算凑热闹,好在顾宥辞出来了,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
他皱了皱眉。
“不开心了?”
顾老太太笑问了一句,“陪你闺女儿做检查去了,卢医生不让人多了进去看阮阮,别错怪爸妈,知不知道?”
“没有。”
顾宥辞听奶奶提到偏偏。
眉头倏然一松。
他弯腰见收拾整齐的箱子,蹲下身将阮予的东西理了出来,正好蹲在老太太眼前。
“身上皱巴巴的。”
老太太继续打趣,“吓坏了吧?”
眼睛里都还是红的。
她还是头一回见自家这个孙子,话也不和她说了,整个人和没缓过来似的,也说不上冷冰冰,就是……
有点儿沉默。
“奶奶。”
“嗯?”
老太太洗耳恭听。
“如果我不让阮阮再给偏偏生弟弟妹妹——”
顾宥辞在顾老太太面前,和任何人都不同,他童年除了保姆,和老太太呆着的时间最长,但也是第一次……露出接近有些缄默的情绪。
“你会不会怪我?”
这句话很幼稚。
但是对于顾家来说,却无比重要。
“不会。”
老太太眼睛的褶子深深,给孙子拉了拉平身上的衬衫,堂堂一个大总裁,一会儿护士瞧着笑了,“这回知道疼人的感受了吗?”
“嗯。”
顾宥辞余光是自己手指处的淤痕。
阮予咬的。
那时候阮予可能疼到了极致,只是专注于将偏偏带来这个世界上,不愿意握他的手,说握住他手没有劲儿……说他烦得很。
顾宥辞又想到她说自己不坚强……
可是他觉得她好勇敢。
因为护士换产褥垫时,上面大片的血迹……简直触目惊心。
顾宥辞看向手里柔软的月子服。
“我想我会一辈子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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