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你是会担心的。”
小男孩用手胡乱地擦拭满脸泪痕,用忿恨的眼神狠狠地瞪视了小薇一眼;由此可知,他根本无视于楚扬的话,但——这能够怪他吗?小男孩终于带着满脸的恨意转身离去了。
楚扬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正想回头安慰那名小女孩时,却不禁愣住了——她红肿的双眼虽已不再流泪,却充满了空洞和茫然,嘴中毫无生气地喃喃自语:“我爸爸是坏人吗?他真的是坏人吗……”她完全无视于其他人的存在,一步一步地没入黑暗中。
岳宁的身子轻轻地颤抖起来。当年,在众人的交相指责下,她的恐惧、她的不安、她的罪恶感……一切的一切如今全在这小女孩身上重现,而她好不容易才构筑起来的坚强也在瞬间崩毁。泪水毫无预警地溢出了眼眶,她紧咬着泛白的嘴唇,直打着哆嗦。
楚扬不只是看见了她的泪水,他还听见了呜咽的声音:微弱地、随着风吹进了他的耳里。
楚扬很难想象向来据傲如凤凰的岳宁居然也会掉眼泪,而且还是成串成串地滑落下来。饱含泪光的双眸,看来是那么地楚楚可怜、那么地委屈与消沉,和他所认识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她脆弱得惹人怜惜。霎时,他全明白了!借由那个孩子,她回想起自己从前的遭遇,这种折磨是何其残忍啊!
情不自禁地,他轻轻拥着她、轻抚着她的秀发……
而岳宁仿佛找到了疲惫心灵的依靠,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毫无保留地宣泄出她压抑已久的情绪。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安慰她的同时,楚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岳宁的第一次,自从她父亲过世之后,她是第一次毫无顾忌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哭泣。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眨眼,光阴就从指间悄悄流逝了,从来不会稍停。人们或许会仗着自己年轻,总想着来日方长,因此很少会去体会时光流逝的无奈;除非,畏惧中的事物即将发生、却将来到,也唯有此时,才会去感叹时间为何走得那么快!
聚散离合本是这个世界中的常态,但纵使能看破这一点,却也不见得每个人都能敞开心胸、毫无介怀地坦然面对它。就像现在,即将道别的伤感愁绪弥漫在楚楚与朱承曦之间。
两个月代课的日子转眼即过,或许这一别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时候,但就算彼此的心揪得再痛,他们仍然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毕竟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自己仍有应尽的责任与义务等着去完成,就算对这女孩有特别的好感,并且也尽量地利用借由送她到各地公益团体去当义工和指导她课业的机会,争取多一点和她相处的时间,所以他也该满足了。这梦,也是清醒的时候了。
“到了,再见!”他的语气中有着抑制不住的烦躁。再过三天,他就要离开这个校园了,而对楚楚的不舍之情也使得他无法不心烦。
“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楚楚又问着这已重复过无数次的问题,她也知道必定又会遭到相同的回绝。她无意去探查他内心深处是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故事,但这两个月相处下来,虽然她无法深刻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但再怎么迟钝的她也感受到他并不愿意来她家,总在刻意逃避着那种欢乐的场合,那似乎会造成他的某些“压力”,这也正是她最感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朱承曦果真摇头回绝了她的邀请——殊不知,他的确是在逃避,因为他怕自己会深深陷进去而再也不舍得离开,想一辈子都留在那儿。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除了会把他的责任感消磨殆尽外,如果有一天这种片刻的幸福感再度远离他时,他会承受不住那种失落的。
他有他的理由,楚楚也就不勉强他,朝他挥挥手,看着他驾驶的宝蓝色轿车隐没在夜色中。
风,轻轻地拂过她,也轻扬起她那一头如黑缎般的秀发。她一个转身,正要过马路时,却感到自己扬起的头发好像碰到了什么人的脸,楚楚回过头想开口道歉,但却被对方的表情给吓愣住了。
那是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不客气地盯视着她。那目光中所流露出来的强烈敌意令楚楚感到害怕。
“我——我似乎见过你。”楚楚不确定地问,并在自己那并不怎么好的记忆中努力搜寻着。她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为什么要用仇视的目光瞪着她。
“我们是见过,就在一个月前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嘿!这也难怪,我当时好像也忘记介绍我是谁了,难怪你不把我放在心上。”她唇边泛着冷笑,美丽的脸上有种恨不得能将她生吞活剥的恶毒表情。“那天算你运气好r有人替你挡掉了那一关,否则你根本不会有机会再见到我,我也不必亲自再跑上这一趟。”
她这段话代表了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有机会再见面?这美艳又骄傲的女子曾对她做过什么事吗?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可不可以把话说得清楚一点?我一句都听不懂耶!我想我是见过你的,但我跟你之间却连最基本的认识都谈不上,我甚至不晓得你是谁,我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怒气冲冲地跑来找我。”她微侧着头,仔细地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我做过得罪你的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以向你道歉的。”楚楚并非怕事,而是在她的人生观里,永远相信“人性本善”这四个字;她总认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所谓的坏人,除非是自己挑起事端,否则别人根本不会找上门来才对。
“我叫欧阳虹虹,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个名字!”面对楚楚的一派纯真,她更是充满了厌恶。她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用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孔来勾引朱承曦的吧?”
勾引?这两个字重重地划过楚楚的心房,她悚然一惊。
内心里,她不否认对朱承曦存有好感,但朱承曦对她是抱持着何种的态度,她并不知道;尤其在面对那张冷淡的面孔时,她更是没有勇气去探索答案。
没错!他是关心她,但全是适可而止的关心;仅仅是师生之间的关怀,绝对没有任何足以引起误会的举动。欧阳虹虹这种指控实在是不合理,而且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跟朱教授纯粹只是师生之间的情谊,绝对没有掺杂任何情爱成分在里头,你不该随便往我们身上扣帽子,这并不公平。”
“是吗?”欧阳虹虹的声音更冷,冷得足以刺穿人心。“不管你跟他之间有没有任何情爱成分在里头,你们之间就到此为止。我坦白告诉你,朱承曦是我欧阳虹虹的未婚夫,我们很快就会步上结婚礼堂。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他存有非分的妄想,甚至想他都不可以!”
“哦!”听完这段话,她呆呆地应了一声,然后不自觉地用两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是不是风沙吹进自己的眼睛里?否则她为什么一直觉得眼眶热热的,好像要流泪的样子。而且,空气也变稀薄了吗?否则为什么她的胸口闷闷的,好似快要喘不过气来。
好难受喔!真的要就这样就结束了?甚至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朱承曦一直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原因就是他早已心有所属。而欧阳虹虹是以未婚妻的身分来警告她,因此所有的问题终于都有了解答,她再也不能偷偷期盼了!她也不可以当第三者,这是不道德的——第三者?自己是否有权利给自己这样的定位?搞不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楚楚自怜的情绪非但没有引发欧阳虹虹的同情,反而更加激怒了欧阳虹虹;欧阳虹虹对爱情所持有的态度是完全自私的占有,不容许任何人来分享。欧阳虹虹怒斥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模样?我说过你连想都不可以想他!我命令你,立刻把这不要脸的肮脏念头从你的脑子里彻彻底底给我消掉。”欧阳虹虹不只在言语上恐吓楚楚,甚至还举起手来,使尽全力就往楚楚的俏脸上挥打下去。
楚楚非但没有躲,而且还闭上眼,准备承受这一掌。她是期待着,期待会因为这一掌而打醒自己,然后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躺在床上,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恶梦——但是过了很久,那一掌始终都没有落下来,她正感到奇怪;欧阳虹虹该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了吧?还是,这真的只是一场幻梦?她忍不住睁开眼睛来看——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立于眼前,她差点惊叫失声,那个原本已经开车离去的朱承曦居然直挺挺地站在欧阳虹虹身后,一手还紧紧地抓着她那只举在半空中的右手。
他那宛若深海的眸子里可以清楚看见怒气正在沸腾,紧抿的双唇因气愤而泛白。幸好,他先前对藏在暗巷内的红色跑车起了疑心,所以即时回头赶上了这一幕,否则楚楚的脸岂不是要莫名其妙地印上五指红印了?
“承曦,你——”欧阳虹虹心虚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突然转回头?还让他看见了这一幕!天啊!她在他面前一向保持着十分美好的形象,会因为这一次而把十多年来的苦心全数毁之一旦吗?不!不要!“承曦,你听我说,我……”她现在的哀兵姿态与刚才不可一世的傲然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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