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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我想要的结果,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程双双娇小的身躯蜷缩一团像只受伤地小猫。人啊,很多时候周济弱者,只是为满足自己强者的虚荣。我没来由心疼起她来,口气不觉就软了。把对不起三个字说了一百遍。末了,将有二排牙印光荣负伤的手展现出来。太直接意图过于明显,我选择了隐讳地那种。装作不小心弄痛了伤口,自己轻揉吹气,疼得咬牙切齿却强堆笑容。当然,这是夸张后的效果。我所做的种种,只为向她传达一个信息:我已很惨了,你还要怎样?再蹬鼻子上脸就过份了。

男人的温柔是解除女人武装的一剂良方。程双双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整个事件中,我并无过错。只不过是不小心触了她的逆鳞。一想到我竟撮合她与牛琛,程双双就来气。那个在女人面前软得像没骨头的蛇一样的小男人,她如何会看在眼里。何况,她刚刚对我产生了一丝好感。如果保媒的是杨丽,她的反应不会有如斯之大。

程双双盯着我的眼睛,凶得像饿狼。这只是表面,我不为所动,继续以柔情打动她。程双双又一次的晕车反应开始。这是我表现诚意的最佳时机,我顺理成章地将那只挂彩的掌心摁在她柔软的背部,推拿过宫。程双双挣了一挣,随我去了。千年冰山开始溶化,她说:“你的手不要紧吧?”她当时可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柔柔地声音听起来很受用,我又恢复了原来的*不羁,笑道:“本来还挺痛的,被你这么一问就不疼了。只是没想到,你的身子不济,牙齿倒是非常健康。”程双双哼道:“知道就好。你若还敢对我动手动脚,小心我咬死你。”我不寒而栗:“毒牙美女啊。有人说,人的牙齿非常毒。曾经有位农夫被竹叶青咬了一口,气急之下,这位老兄以牙还牙,还了那蛇一口。结果你猜怎么样,蛇死在人的前面。”程双双:“你是不是想说,我比那竹叶青还毒?”我摇头:“不是,这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蛇的牙是中空的,可以分泌毒液,而人的不是,最多就是携带一些致病细菌。”程双双:“动物王国里,最毒的是不是蛇?”我道:“不是。好像是生活在雨林里的只有拇指大小的一种树蛙。它的皮肤分泌的毒素可毒死上千人。人作为万物之首,有太多的第一。世上第一毒的树蛙和人相较,就是毛毛雨。二战后美国人在越南空洒的橙色剂,毒害了多达几十万人;日本人在侵华战役中,研发生化武器,用老百姓做活体试验。简直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程双双道:“可不可以这么说,人心最毒?”我看完左看右:“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不用和我说起。传出去要得罪很多人的,犯不上。”程双双狡黠一笑:“我好怕怕。从现在起,我们之间的距离都在控制在三尺之外。”我不太懂:“我一个月前刚做完体检,绝没有传染病。有必要这样吗?”程双双绝对是一本正经:“防患未燃。在全球最毒的大毒物面前,掉以轻心等于自杀。我的人生才刚起步,还想多活几年。”我被一个小姑娘用天地炮将了一军,不甘落败,反唇相讥道:“哎,你是无虞了。可怜的我,被小美人蛇吻了一口,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是两说。”程双双也不是病猫,为人身自由而战:“拿开你的安禄山之爪,坐过去保持安全距离。”我的魔掌舍不得离开那个温软的后背,做了死缠烂打地打算:“我是大毒物,你是美人蛇,一丘之貉,臭味相投。靠得再近,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吃点亏,让你重温噬人的乐趣。”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只车轴忽然陷进了路面的坑里,车厢发生倾斜。程双双到底是女孩子,受惊之余,本能地当我是救命稻草。原先地立场不要了,死死抱住我的小腰。我没经过思考,舒猿臂紧揽住她。她的体温和气味刺激着我,温香软玉在怀,我的脑海飞快闪过香芸地影像,又以同样的速度消失不见。

那不足以称之为危险的危险已经过去,我虽很享受程双双的温柔,却不得不去推开她。只是有了这个小意外,我的心里存了一丝对她的柔情。

程双双没有勇气再偎在我的怀里。看她时,脸色绯红,娇艳欲滴。我们难免有些尴尬,眺望沿途地风景,打发沉闷的气氛。

我首先打破这如死的沉寂,问道:“双双,你晕车有多长时间了?”程双双想了一想,说:“不记得了。反正有年头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偶尔发作一次,吐得也不是特别厉害。因为有这种毛病,我患上了坐车恐惧症。不是情非得已,我现在很少坐车了。”我分析道:“你晕车的主要原因有二个:一,体质差。先天的元气不足再加上运动量过少造成的。二,心理作用。你因为晕车所以害怕坐车,又由于害怕坐车更加晕车。这是自我暗示。”程双双:“儿时,我三天二头小毛病不断。后来父亲花重金从一位江湖术士手里买了一枝长白山千年人参。我服了此参才得以保全性命,长大成人。父亲念我身弱,加上我又是女子,所以限制了我活动的范围,大体情况与你所言类似。”我叹道:“笼中金丝雀,金锁困蛟龙。令尊本意虽好,却不得其法,难免事与愿违。须知人总在一个地方呆着,心情如何好得起来?心情不好,新陈代谢变慢,身体机能下降,平常看似无事,真出事就晚了。”程双双没少受病痛折磨,做梦都想有个好身体:“小杨哥,你有什么好法子么?”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的体质上去了,晕车的问题就不成问题。我还是那句话:生命在于运动。晨跑,散步,爬山等等皆可。”程双双眼大如铃:“就这么简单?”我很肯定:就这么简单。事情本就简单,只是你把它弄复杂了。

程双双道:“好吧,我估且信你一回。若是你敢诳我,海角天涯,我都不会放过你。”我不由苦着脸道:“我是有老婆地人了,若果你真从天边追来,我们家那个还不得天天喝醋当饭,以为我和你有一腿。”程双双:“去去去,结过婚的男人,不在我择偶的行列,你出局了。”我玩笑开得没谱:“可惜啊,这朵卓越的奇葩不知是哪个小子有福消受,妒忌得我都要杀人了。”程双双笑道:“鱼和熊掌,想要兼得,你也太贪。只有单身钻石王老五,我才会考虑。”我笑道:“考虑不算,不能抱得美人归,我冒不起这个险。”程双双:“难不成你要为我休妻?”我道:“为什么不呢?”程双双两眼放光:“真的吗?”我道:“假的。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陈世美这号人。打死也不做他的兄弟。”程双双道:“你要真的喜新厌旧,别说情人,朋友也没得做。我会亲手送你去监狱。”我笑道:“男人和女人能做纯粹地朋友吗?”程双双道:“不试过怎么知道。”我道:“万一我喜欢上你,岂不要做负心人?”程双双道:“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喜欢?”我道:“感情的事,没有道理可讲的。”程双双:“我知道我不会喜欢你就够了。”我道:“那对我而言,岂不是太残忍了?”程双双:“依你之见,我们这个朋友是做不成了?”我道:“做,为什么不做?”程双双:“万一出现上述情况呢?”我道:“一切顺其自然,谁酿得苦果谁自个喝,与人无干。”程双双:“那万一我也陷进去了呢?”我道:“你会吗?”程双双:“理智当然不会了,感情就不好说了。”我又道:“那容易,用理智扼杀感情就完了。”其实,这一点也不容易。

程双双歪着脑袋,完全是调皮地小女孩:“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老家是哪的?”我用力搜刮枯肠,茫然摇头:“不记得了。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南漂北泊的。”程双双:“那你父母呢?”我一提这个就难受:“被奸人害死了。我连他们的样子都不记得了。”程双双眼圈倒红了:“你一定很难过吧?”我挤出一丝笑容:“曾经难过过,现在已没什么感觉了。毕竟时间是疗伤的圣药。我早过了依赖父母生活的年纪。说起来我真的很不孝,我甚至都不知道父母的名字,更别提是拜祭他们了。”程双双:“害你双亲的贼人找到没有?”我道:“那时,正是国家改朝换代的战乱时期。我父母带着我和不足周岁的妹妹往南迁徙。一路夜住晓行,风餐露宿。不幸遭遇了一群战败地敌兵,也就是现在这个国家的一支小分队。他们得到指挥官的批准,披着死神地外衣,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几乎所有青壮男子都死于非命,其中就包括我的父亲。当时,我躲在一个恶臭地垃圾山里,眼睁睁看着衣不蔽体地母亲被一群畜生凌辱,尚在襁褓嗷嗷待哺地妹妹被几个大兵当玩具般抛来抛去,哇哇哭啼。我的母亲在万分痛苦中死去,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临死前的垂死挣扎。大兵用刺刀刺穿我父亲身体时的忘形浪笑。那时,我才三岁。躲在暗处,忍不住哭出声来。就在我身边,一双鸡皮似地大手死死捂住了我。他就是在接下来五年艰难岁月里陪伴着我的老乞汉。我能活下来,完全是亏了他。”程双双汪汪地流泪,手绢湿透了。她是有幸第一次听到这种凄惨故事:“那,你妹妹呢?”我长叹一声:被一名军官抱走了,生死不明。除非天可怜见,否则即使她还活着,这辈子我们团圆的机率微乎其微。程双双:“只要不放弃希望,就有机会。你一定能找到你妹妹的,”我难以乐观:“我找过当年的这支兽之师。他们一部分死在沙场上,一部分被分编到别的部队。我后来才知道,我们现在所谓保家卫国的人民军队都曾做过类似的暴行。这真是绝妙地讽刺。军队在夺权时屠杀无辜平民,执政时又摆出一副为人民服务的高姿态。而当初下达这个命令的,正是我们今天的皇帝陛下。”程双双色变,政治不能瞎掺和:“小点声,传出去要掉脑袋的。”我冷哼道:“他不来找我,总有一天我也会去找他的。”程双双忙转移话题:“你妹妹有什么特征吗,也许我就能提供一些线索。”我颓然道:“没有。最多就是长得比别人漂亮一点,像个芭比娃娃。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即使她像你一样,脸上多了一点东西,或者身上有胎记。人海茫茫,我不可能碰到一个就问一遍。也许以后我和她遇到,也可能我们就擦肩而过了。”程双双:“个人的力量再大也是十分渺小。你会找下去吗?”我点头:“会,但不会刻意去找。游戏人生是我的梦想。走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逍遥天地游。长见识不说,路上还能惩奸除恶什么的。常与大自然亲近的人寿命都长一点。”程双双道:“恶人多是势大的一方,也不乏亡命之徒。做他们的敌人,有生命危险。世间不平事太多,你就是有飞天的本事,又能管多少?”我道:“不然。危险无处不在,只不过我干的事危险一点。你就是坐在家里,房子也可能威胁到你的生命。难道因为危险,就该放弃吗?放弃了那个需要援助的人,也就是放弃了你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不做为,等到有一天你也需要帮助时,谁来助你?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男儿本色。即便是倒在冲锋的路上,也是值得的。”程双双道:“你不做,自然有别人做;你做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虽然仰慕替天行道的英雄,但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从事这种高危工作。”我笑道:“你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我很高兴。能为正义而战,是每个公民最光荣的事。个人的荣辱得失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我们都把匡扶正义的使命推给别人,一百年后恐无人愿出头了。

我不想逞什么英雄,英雄的荣耀是用鲜血和生命置换来的。力有未逮的事,我会量力而行。太早当烈士不是什么好事。”程双双:“愿好人一生平安,我为你自豪。”我憨憨笑道:“瞧你说的,我一点成绩都没有,你就给我戴帽。小心我晕得找不着北,赖上你。”程双双笑了一下,理理秀发:“说正经的,你干这个嫂子放心吗?”我笑:“你是对我了解不够。我这人,就是一匹脱缰地野马。随心所欲,无法无天是我的个性。家庭不能成为束缚我的绳索。”程双双叹道:“我不得不同情大嫂了。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啊。”我道:“省省吧。说不定你以后的老公比我有过之无不及呢。”程双双不屑道:“切,这种男人我已从候选名单中除名了。家庭既然无足轻重,你为什么又要组建家庭?”我道:“家庭绝不是可有可无,每个人都离不开它。我不是例外。因为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我反而比其它人更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些,你是体会不到的。”

我们的对话结束了,大众衣行就在道边。程双双轻快地跳下车,开心地笑道:“你的武功真奇妙,我做了这么久的车,还没像现在这样精神过。”我在车上也笑了:“那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早就停止运功了,只是你没有察觉到。”程双双吃惊不小:“这怎么可能?”我正色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心理负担一直很重。我们通过私聊不知不觉就分散了你的注意力,也让你战胜了恐惧。只要以后加强锻炼,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程双双激动不已:“你没有骗我?”我佯怒道:“不信算了,当我没说。”程双双忙道:“我信,我信。”走的时候,她一直在说:谢谢,谢谢。

我目送她进了衣行,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可是只要你能快点找回自信,无论选几次,我还是会这么做。”怔了片刻,招呼车夫:师傅,去大沽镇。

家访才女邓月婷(一)

大沽镇镜内,有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当地人叫它炎河。炎河水质达到了二级,可以直接饮用。它清澈,但深得不见底。关于炎河,有这么一则故事:传说若干年前,有一双修炼千年的雌雄龟精,幻化成八仙中吕纯阳和何仙姑的模样,祸害世人。许多少男少女遭了毒手,众人积怒之下,生出一股冲天的怨气,惊动了吕祖何仙二人。吕祖查明实情,上陈天帝,请下法旨。飞剑斩了雄精,雌精躲在河中,未果而终。吕祖怕她再出世害人,飞升前留下佩剑,化作一块镇妖石,立在江衅。从此风平浪静,渔樵无忧。世人感戴吕何二仙功德,建祠修庙,世代供奉,传为佳话。

乃至今天,炎河仍以盛产龟类闻名。中部占全国市场份额的一半,而大沽镇占中部总产量的一半。但,这份数字来自五十年前,随着过度捕捞,野生龟数量急剧下降。现在的炎河,早已风光不再。当地的经济受到制约,以渔为生的村民纷纷失业。由富返贫,和周边的几个乡镇没有两样。

田间地头,三三两两或作或憩都是侍弄庄稼的人。顶着骄阳,挥汗如雨。不亲临其境,个中滋味你无法体会。“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悯农》的写景,真实且不夸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被知识分子起了个雅称:地球整容师。

路在脚下,如果你不识路的话,路就在嘴上。不远处的田里,一老一少正在拔萝卜。他们给了我二个背影,我刚猜二个人的关系是父子,青年就叫老汉:仲伯。我也喊上了:大叔。老汉弓着腰头也不回干自己的活,倒是那铁塔大汉回头了,轻碰老人:“仲伯,有个后生喊你哩。”大汉搀着老者过来,一个道上,二个地里,站点形成三角。

目光交错,大汉和我都是一愣: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先想起:“你是今早大众衣行替邓姑娘请假的那个人吧?”铁汉尚未开口,老者先发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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