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夕之间成了医院里众人茶馀饭後讨论的话题,现实的问题又像恶梦一样缠绕不去,不敢提、乾著急,她抱著随时爆发的恐惧等消息,她在等蓝海威告诉她:宝贝!放心钱我会付,或者是她的亲生妈妈良心发现,来把她这个连想打电话都没钱的女儿接回去,等著等著却等到一叠让她傻眼的单据
叶惠美被彻彻底底打入地狱,看著单据上的数字,她的理智完完全全和她的大脑分离,她几乎进入一种绝望与空茫的状态,她想哭都找不到自己的眼泪,完全失神的叶惠美被陈小姐勉强拍醒
「叶小姐!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叶惠美反射性的点头
「那我要先走了,下个病人还在等我」
叶惠美双眼呆滞的目送陈小姐拖著行李离开的背影,她又沦陷在单据上的数字之中
「1、2、3、4、5、6、7,怎麽可能?我不是有健保和劳保吗?怎麽可能?一百四十八万七千一百二十六元,啊!我怎麽出院啊!」
她痛心、她绝望、她生不如死
「难怪我妈不敢来接我,我要是她我也不敢来,一百四十八万七千一百二十六元这医院抢钱喔!我才住三个多月耶!我出卖三年的自尊辛辛苦苦挣下的存款根本不够出院啊!天啊!」
她卷著身子把头埋进自己的大腿里,她绝望痛心的窝在沙发上
蓝海威带著司机进到病房,他一边示意要司机先把行李搬到车上,一边看著眼前乌云罩顶的叶惠美
「惠美!你怎麽了?不舒服吗?」
听见蓝海威的呼唤,她绝望的抬头,用著宛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表情看著他
「我完了!我破产了!我什麽都没有了」
蓝海威皱著眉很努力想用叶惠美式的思考逻辑去了解她的不幸,破产?他不明白现在叶惠美到底在演哪一出戏,她像一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狗紧握著一叠单据窝在沙发里,他好奇的凑到叶惠美身边看清叶惠美手中的单据
聪明如蓝海威,他马上知道眼前这只状似流浪狗的叶惠美发生什麽事了,他翻了个白眼,摇著头叹气
「这陈小姐真是的,怎麽会拿给你」
蓝海威修长的手指无奈地在单据的抬头上轻轻敲著
「宝贝!麻烦你念一下这行字,醒一醒!」
叶惠美不明所以看著他指的地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著
「万大医院医疗收据」
蓝海威苦笑的看著她
「没错!宝贝!这是收据,付费後的证明单据,了解了吗?」
哈哈哈!真的是收据,叶惠美松了口气
「可是……鱼鱼说她在公司没见到帐单,所以……我……才会……」
蓝海威很用力搓乱叶惠美的头发
「谁跟你说我只有公司的帐户而已,你在想什麽!」
谢天谢地她终於可以离开这个流言满天飞的医院,不过这麽大的数目叶惠美还是过意不去
「谢谢你喔!我会尽快还你,你知道我要先找个工作,然後……」
务实的叶惠美开始细数出院後的计画,而蓝海威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今天是何玉娇选好的良辰吉时,他安排好律师,找到见证人,而两方家属也都约好时间、地点要见证他们的幸福,他什麽都安排好了,可是……他忘了求婚,潜意识里他和叶惠美本来就是一体,这不过是手续问题,所有人也都认为理应如此,所以……新娘到现在还不知情
现在观礼的众人已经在赶往律师事务所的路上,都已经要准备签字了,蓝海威才尴尬的想起?他还没求婚这件事,求婚!绝不是蓝海威擅长的事情,这下箭在弦上,叶惠美绝对不能回答他
「我不愿意!」
於是他出於专业的本能,在无比尴尬的脑中翻出他自认为适当的比喻
「宝贝!你担心的那些都不重要,都没关系!如果你真的那麽在意,那……等一下我们到萧律师那,你……签……卖身契!给我就可以了」
卖身契!什麽?叶惠美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颤抖,吞了吞口水
「卖身契?现在这时代还有这种东西吗?你这麽做是犯法的吧!」
他慢慢在她身边坐下,拿出他绝对的诚意
「不犯法!绝对合法」
什麽跟什麽?她不要再当奴隶了,她已经被奴役的够久了,这文明的社会怎麽还会有卖身契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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