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祁宴身上的伤口在渗血,滴落的血迹汇聚在一处,透进地板。
凌雨桐咬唇,照这样的重伤程度,若是再等不到伤药,祁宴即便一时半刻不会死,也会留下终身难愈的后遗症。
她的视线频频看向殿内窗户,阮傅一定会走这条路过来。一盏茶的时间还没到,她也许该耐心一点,再等一等他。
可是祁宴伤得这样重,她控制不住自己不焦灼。
情绪的感染性很高,祁宴缓缓抬眸,低声道:“不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就不会有无望的期待。你现在该忧心的,是如何不引人耳目的回去。”
“我这里,暂时死不了。”
他的话让她一下子皱起眉,凌雨桐忍不住扭头反驳:“阮医师一定会来的!”
祁宴沉默,他轻轻扯了下唇,并不在意。
如他这般的人,又怎会相信仅见过一次的人会冒险相救。
凌雨桐憋气,她知道说不清楚,只希望师父会快些来吧。
就在她想法落下的那瞬,窗户轻轻一响,有一人影灵巧的进来,凌雨桐眼睛一亮,她扭头对祁宴挑眉:“我说什么来着,他一定会来的。”
她急忙跑去接应阮傅,翻飞的裙摆在空中扬起好看的弧度。
祁宴静默看了一瞬,垂眸心道,她提起这人的语气,倒是出乎意料的笃定。
阮傅搀了凌雨桐一把,从怀中拿出丸药,视线一瞥祁宴就皱了眉。
“那些纨绔又来了?这是多大仇,也太心狠了些。”
凌雨桐抿唇,她也不知道多大仇,但若她有机会,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丸药被她递到祁宴嘴边,她低声道:“吃了吧,固本培元的,能护住心脉。”
祁宴没有迟疑,当场吃下。
阮傅过来解开了他的束缚,祁宴低声道:“多谢。”
他盘坐在地,胸腔微微震动,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不能坐以待毙了。”
他抬眸看着凌雨桐:“你我二人皆受私刑,说明圣上下令看管我们的人并不尽忠职守,有空子可钻。若要等圣上查明一切再放我们出去,怕是你我都撑不到那个时候。”
“人死了后追封名声,在我看来一点用都没有。”
“我必要祁家人都活着,堂堂正正接受阳光洒落肩头。”
凌雨桐点头,她轻声道:“相府如今已经失去查证之权,我们的目的达到,大可不必一直待在这里,只要做好面子功夫就可。有些东西,有些人钻空子惯了,总有方法混淆圣听。”
“我们要做的,就是两线并行,揪住他们的小辫子。”
她话音落,祁宴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他们思维同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那我们怎么避人耳目?”
凌雨桐一顿,她下意识扭头看向阮傅。“阮医师,您能给我指条路吗?”
她也会些三脚猫功夫,身姿尚算灵巧,只要有条路,她相信自己能出去,也应对得了突发事件。
没等阮傅说话,祁宴就皱眉:“你要一人去?不可。”
凌雨桐回头看他:“可你一身伤,更不可。我尚且行走无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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