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七里原,一派生机盎然,大片大片即将抽穗的麦苗,墨绿油亮,如一方硕大的绿色地毯铺陈到遥远的天边。麦田中,星罗棋布地点缀着数片金黄的油菜花,在晚春灿烂明媚的阳光下,黄绿交错,醒目*,仿佛一幅浓墨泼洒的巨幅画卷,真切生动,赏心悦目。柔和的春风,轻悄悄漫过绿毯,越过黄浪,送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麦香。 。 想看书来
理事长 二十(2)
两个年轻人被迷人的乡野风光,吸引得凝神敛气,看个不够。随即,冯兵像受惊的小鹿,撒开脚丫,大喊大叫着飞跑起来。
“噢!七里原,美丽的七里原,我来了!”
程灵敏一溜小跑,气喘吁吁地撵上冯兵,拽着他的衣袖问:“冯兵,你没来过农村?”
仍然陶醉在大自然神奇造化中的冯兵,头都没回随口说:“我是在城市长大的。哦,多么神奇的乡野!多么美丽的风景!”冯兵说着,抛下程灵敏,自顾疯跑起来。
“七里原,美丽的七里原,我爱你,我爱你!”
直到累得筋疲力尽,冯兵才停住脚步,干脆大叉开双腿坐在土路上,抹着满头满脸的汗水,瞧着远远落在后面的程灵敏。
程灵敏仍在一溜小跑着。
这是一个典型的西部女子,一米六五的高挑身材,圆脸细眼,一头瀑布般的披肩长发,弯弯的刘海儿湿漉漉地贴在额颅上,汗淋淋的双颊红扑扑的娇艳妩媚,一身粉红色中式罩衣,紧裹着发育得匀称完美的窈窕身子,微风拂动着黑亮的发梢,绿海衬映着青春的身姿,乡路托举着年轻的脚步,像水中荷花,如枝头红梅……
冯兵看呆了。直到程灵敏跑到跟前捶了他一拳,方才醒过神儿。
程灵敏喘着气,不无气恼地问:“冯兵,发什么愣?”
冯兵像被人窥探到了心中的秘密,一下子脸红耳赤,极不自然地掩饰道:“哦,七里原上的风光真美哟!”
程灵敏抿着嘴偷偷地笑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埋怨:“还大男人呢,丢下人家,自个跑了,像个疯子。”
“对不起,灵敏,我不是有意扔下你,实在太高兴了,二十三年啊,头一回身临乡野,又是这么美的风光。”言罢,冯兵爬起来,拍打着裤子上的尘土问:“唉,灵敏,你家在哪儿?”
程灵敏的心头咯噔了一下,但她还是老实地回答说:“就在西川,我是土生土长的西川儿女!”末了,程灵敏反问:“你呢?你爸爸是干什么工作的?”
冯兵回过头,好奇地望了程灵敏一眼,随即涎着脸说:“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啊!”
程灵敏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冯兵思谋了一阵,打着哈哈问:“灵敏,如果我告诉你,我父亲是个普通工人,你会相信吗?”
“不会的。”
“这就对嘛。其实,父母做什么,在我看来与子女没有任何关系的,对不对?”
程灵敏认真地点点头,忍不住又问:“冯兵,你喜欢农村吗?”
“喜欢!”
“真的?”
“千真万确!”
程灵敏咧开嘴,不出声地笑了。
他们继续赶路,笔直白亮的乡路把两人引到一个村庄。冯兵发现村口有座修缮一新的青砖祠庙,就蛮稀奇地奔过去,趴在条形木窗上向里面张望,殿堂正中是尊极普通的泥塑神像,与众不同的是这位古人(或是神仙)右手紧握着一只笔杆样锋利的竹签,左手托举着一片粗糙的树皮。冯兵左瞧右瞧,百思不解其意。
程灵敏凑上前,打趣道:“喂,天之骄子呀,看出名堂来没有?”
冯兵搔着脑袋说:“似乎有点印象,可实在记不清了。”
“告诉你,这就是中国汉字的创造者——仓颉。”
“噢呀——”冯兵大叫一声,有点狐疑地问,“史料上记载,仓颉庙不是在西京省东部的白水县么?”
“不错呀,白水县是仓颉的墓地,西川是祠庙。两者有本质区别。”
冯兵转过身,喜形于色地说:“还在读中学时,我就知道了仓颉造字的典故,做梦都没想到,西川县是他缔造汉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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