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谦儿可看懂了?”
李谦怯懦着道:“谦儿还小,不懂朝政。谦儿只知道,皇姐一切都是为了谦儿好。”
我把那奏折啪的一声合上,对李谦说:“李翎十五岁就行过冠礼,当了太子。如今你已经十二岁了,也不小了。今后这些奏折,就送去御书房给你来看可好?”
李谦问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说:“谦儿不懂这些。”
我见他头上总起的两角摇动时颇为可爱,不由爱怜一笑,柔声对他说:“皇姐怎么会不管谦儿,谦儿早晚都要长大,早晚都是要自己看奏章的。”
他又低下头,开始数起了自己的手指。
我伸手把他两手拉开,说:“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不要这样孩子气。等你十五岁,皇姐也给你行冠礼,让你亲政。”
他抬起头,认真地对我说:“皇姐,谦儿知道奏折上都是胡说八道的。这天下,谦儿能信任的人只有皇姐,皇姐能信任的人,也只有谦儿。只有皇姐不会骗谦儿,谦儿也永远不会骗皇姐。”
他说的很认真,很诚恳,可不知为何,我耳边回响起的,竟是母后当年那句:“他们都想害你,都想要你死,只有母后一个人不会骗你,不会害你。”
然,看着李谦期待的目光,却始终皱不起眉来,我只得含笑点点头,让人送他回宫。
那夜我难得的早睡,且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见到的顾长东,只有一个背影。他站在人群中,离我很远看不清。我努力走近,看见他好似在写字,我远远的道:“陈适之,你还欠我一幅画,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他转头看了看我,嘴角扬起一抹怪异的笑,我一时间分辨不清是那笑怜悯还是讥诮。他说:“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还计较一幅画作。”
我不知为何,竟拉下脸面,蛮横道:“既然是你欠下的,就该还我,难不成你还想赖我一幅画么?”
他笑道:“一幅画而已,好说。我这就为殿下做画。”
说罢,他开始洗笔作画。远远的,我只看得见他手腕翻动。许久,他抬起头对我说:“画好了,请殿下过目。”
我闻言上前,俯身去看。
却见画上女子面容狰狞,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一身红衣,鲜艳欲滴,十指枯槁,指尖却似很锐利,正往下滴着血。
我皱眉质问他:“为何把孤画成这幅模样?”
他笑笑,说:“很难看么?”
我怒斥他道:“难道好看么?”
他再笑:“长公主殿下模样本来就难看,教我如何画的美丽?”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人也跟着笑起来,有笑的揶揄的,有笑的残忍的,还有故意笑的大声看我难堪的。
喉咙越来越干,我想说点什么,上下唇却因口干而黏在一起,说不出话来。我努力睁大眼睛去捕捉顾长东的表情,你不是这样的。
他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你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挣扎间,我猛然醒了过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而四周已经漆黑一片,我哑着嗓子喊来人,掌灯。
许久才听见动静,随即动静变大。灯亮起来时,我看见一群宫人,惶恐的奔走着。我的贴身侍婢玉珠惊惶的问,表姑娘你怎么了。
我摇头,想告诉她我没事,嗓子却涩的说不出话来。
那夜梦魇之后,我便病倒了,整整半个月没有上过早朝。这一切暗示着我垂帘听政时代的终结。
而那一场病也把我的身子拖的虚弱起来,而且病情也反反复复总不得好。一吹风,总会咳嗽,扯着胸肺,好似随时可能咯血。
我问从小给我诊脉的王太医,我是不是得了痨病,是不是没救了。他摇摇头,说公主只是染上了一点小风寒,多加调养就好。
我说:“若是风寒,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见好呢?”
王太医收好手枕,说:“诊出的是沉脉。病邪郁于里,气血内困,脉沉而有力,为里实症。主要是心脉气血虚损,并不是身子虚弱。要使病快好起来,恐怕还需心药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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