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映衬着月光如水,安陵容回到翠和殿里来,还没有进到宫门,徒然听到旁边慈宁宫里亮着灯光,伴随着灯光一起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安陵容侧耳细听,没错,是端妃娘娘的声音,莫不是她的病又发作了?
安陵容思寻着,便上前去轻轻地叩响了慈宁宫的宫门,吉祥全身上下睡衣打扮,开了宫门将安陵容迎了过去。
果真,端妃端坐在床上,倦缩着身子,痛得微微发抖,双手紧紧地握在腹部的部位,眼睛紧闭着。
“吉祥,去给端妃娘娘拿一杯温开水过来。端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安陵容关切地问道。
“安贵人,是你啊,老毛病了,原以为这个病秧子快好了,可是前几天在宫里淋了雨又摔了一跤,便旧毛病复发了,今天晚上不知怎么回事,这腿也痛,肚子也痛,估计是生理期到了。”待话完这一阵话,端妃已经累得透不气来。
安陵容徒手抚上她的后背,给她顺了一口气,然后将吉祥端来的温开水里加了红糖,给端妃服下,果然是生理期痛,端妃服下半刻,肚子便不痛了,只是腿还是伸不直。
“端妃娘娘,你稍等片刻,我叫宫里的小凳子去将我的药箱拿来。”安陵容跑到墙头,大叫对着小凳子传唤了一声。
她随好将端妃放平躺着,然后腿部的几个穴位,银针扎了一个遍,安陵容轻揉着银针尖,细细地转动着,询问道:“端妃娘娘,这样子有没有好一些了?”
端妃擦干脸上的细汗宽慰地笑道:“安贵人,你这银针比药还灵验,这几针下去,倒是不痛了,只是腿乏力,支不起来,我躺着睡一晚,明天应该能恢复如初了。”
安陵容将银针收起来,放下心来,嘱咐道:“定是端妃娘娘日间运动量过大了些,是不是绕着外面的花园又跑多了几个圈?看模样是劳累过度,还是要控制运动量,慢慢来。”
端妃赞道:“安贵人料事如神,的确是日间在花园跑步了,一时兴起,多跑了七、八圈,当时腿酸痛,倒也能走回宫来,本以为会像平时一样渐渐自行恢复,可是后来才发现又酸又麻又痛,一到晚上睡觉便痛得像抽筋一般,实在受不了,便又从床上爬起来,吵到安贵人了。”
吉祥给安陵容上了一杯热茶道:“端妃的这病来的急,也去得快,幸好有安贵人住在翠和殿,若是请太医院的太院来瞧,恐怕还赶不及时。”
吉祥上了茶就退了出去,安陵容低声道:“端妃娘娘,我今日见太医院的江诚和江慎回宫了,皇上派了大内高手一路保护回京的,只是不知道华妃还会不会出手,当初送江太医出宫时,华妃的人也没有得逞。”
端妃面不改色,点头道:“嗯,这事我听皇上说道过,当初放江诚、江慎出宫的时候,就说找着合适的机会再将两个人给送回来,此时华妃还在禁足当中,不必担忧。”
安陵容又道:“端妃娘娘,有一件事我思考了很久,不得不说。”
端妃面色一正道:“最近宫里头发生什么大事了么?”
安陵容点头道:“正是,前几日宫里来了一名外蒙使者,在宫宴上差点刺伤皇上,当时场面大乱,皇上躲避开了,然后这使者与宫中带刀侍也拔刀相向,我一时心急,拔下莞贵人头上的金钗子扎伤了使者,皇上借此封了我为贵人。这事不提也罢,后来我的宫女去宫外参加采买发现了敬嫔扮作宫女的模样,去到了隆科多的府邸。”
端妃认真的瞧着安陵容一张一合的嘴唇,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端妃轻声道:“然后呢?”
安陵容轻皱着眉头道:“后来,这事我就想不明白,直到宫里头传出来消息,说是敬妃买通了牢房的人,将使者提前用刑整死了,后来又将使者的尸体运出了城。直到皇上下令叫年羹尧兴兵北上,我才将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敬妃原来是隆科多的人,而隆科多是皇上忌惮的权臣。”
端妃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说道这些细节,本宫还真不知道这宫里头原来发生了这般多的事。做皇上别看着威风,实则上焦头烂额的。这敬妃什么时候搭上了隆科多本宫还真是不知情,不过隆科多与太后交情匪浅,敬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凡是涉及到太后、皇上、隆科多、年羹尧这些至高皇权与权臣的,尽量不要被牵涉其中,不能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能给皇上惹麻烦,这等大事,唯有看皇上如何定夺,万事小心谨慎一些,不要撞枪口上。”
安陵容看着端妃的确是不知情的模样,她听着端妃的嘱咐道:“端妃娘娘说的,我一定会铭记在心。·”
安陵容若有所思地又道:“端妃娘娘,你的腿疾复发,与之前的身体基础调理没有跟上也有关系,归根到底还是身体的底子太差,这膳食的调理和按摩推拿还是少不了,要照常进行。”
端妃微笑着点头道:“安贵人,以前我还没有怎么将你说的话放在心上,总认为自己这体质上不去,不管吃不吃药都是这个样,可是现在我相信你了,你说的话比药还管用,我也不敢再对自己的身子再乱来了,你放心吧,早些去睡吧!明早我看腿的恢复情况,有所好转或者有什么情况,我都会叫吉祥去通知你,以后还是得多麻烦你。”
安陵容开心道:“举手之劳而已,我向皇上自荐搬到慈宁宫里来就是为了照顾您。”
安陵容披星戴月地回到了翠和殿里来,端妃能说出这翻肺腑之言,她很是开心,她也细心地发现了,端妃的殿内,新多了一个古屏风,最左侧是长毯铺地的书房,中央是亭台楼阁式的床是以前的床,右侧摆放着桌椅是新置放的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是皇上啥时候赏赐给她宫里头的呢?
她常年宫门紧闭,偶尔在大门旁开个侧小门供单人进出,除了早上她出去跑步基本一天都呆在宫里头,慈宁宫里飞进来一只小鸟她都能看清楚,别说是这般大的桌椅和古屏风,安陵容纳闷了一会儿,倒也没有细想,便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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