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的电话,怎么打怎么没人接。
无法摆脱的想法令罗家楠心里急得冒火,又不能当着同僚的面表现出来。他匆匆和过来打招呼的分局刑侦支队干警点了下头,赶紧躲一边去给赵平生打电话。那边电话一响就接了,然后就听他跟做贼似的问:“赵政委,您知不知道陈队今儿干嘛去了?”
“老陈?跟家睡觉呢吧,昨儿晚上跟你爸喝大了,我早晨出门的时候还睡的死死的。”赵平生嘴上云淡风轻,心里是忍不住醋意翻腾——跟罗卫东这酒怎么就喝的那么香啊?哪次不是一喝就大!
听到这话,罗家楠稍稍平复下点心跳:“啊?哦……那内个……他车……您开的?”
“没啊,还在修理厂呢。”听着罗家楠那试探的语气,赵平生琢磨出点不对的味道,“家楠,到底么么事儿啊?”
肯定不能让赵平生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罗家楠脑子里倏地灵光闪现,将事发现场的情况稍作更改转述给对方:“没有没有,我就刚……哦……我这不帮杜海威去给检察院送材料么,路上碰着起车祸,听交通的说拖走一白君越,就跟陈队那车一样,吓我一激灵。”
要不是陈飞的车还在修理厂,赵平生听了也得稍微提起点心,不过眼下倒是坦然:“白君越多了去了,他肯定还在家里睡觉呢,每次跟你爸喝完酒就得睡一天,别瞎想了,忙你的去吧。”
这话说的是酸溜溜的,所幸罗家楠一点辨别的心思都没有。
“行,那我挂了啊。”
扣上电话,罗家楠支着皮带跟路边愣神,短短几分钟,思绪已经从地球到月球打了个来回,沉思过后又给后勤老贾把电话打了过去。陈飞的车是私车公用,保险么么的该是局里给上的,修理厂也是定点,具体去哪个老贾应该有谱。既然赵平生说车在修理厂,那就去看一眼,看完心里踏实。
打手机,老贾没接。罗家楠估计是对方烦自己——他不止一次去人家那砸过办公桌。这会体现出搞好各部门关系的重要性了,毕竟给后勤打电话一般没急茬,还净是添堵的。
打座机,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老贾同志那慢慢悠悠四平八稳的腔调:“哪位?”
“贾处,我,罗家楠。”他也是用人朝前,这会儿语气格外的好,“那个,跟您打听个事儿。”
“说。”
“我车蹭了,您看咱局定点的维修厂在哪啊?我去喷个漆。”
若非以前开的都是局里的车,出了毛病后勤管修,他不至于连个定点修理厂在哪都不知道。还不能提陈飞,虽然罗家楠也不想怀疑对方,但已知最近和卞家起过冲突的人就只有陈飞了。主要肇事车辆跟陈飞的是同一款,而从警多年造就的惯性思维让他不得不去怀疑对方。
“呦,这么不小心啊?”老贾那边听动静好像挺开心的,“走保险吧,让保险公司给你弄。”
“保险肯定得走,不过等他们走流程那可忒慢了,我是想着赶紧送过去赶紧喷了,这几天忙,着急用车。”
罗家楠的语气是要多着急有多着急,让人完全听不出就在半个小时以前,他还是闲的快冒泡的状态。要说勾心斗角都勾到局里同事这了,他特么也是无比的闹心。实话实说,他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就算陈飞想干卞家这哥俩也不可能开自己的车——那么多年刑侦白搞啊?反侦察意识该是比任何人都重才对。
可万一呢?前几天明目张胆跑人家楼底下,一拳差点给人眼珠子凿出来的不特么也是陈飞么!
“哦,也对,你们一线的忙,不过小罗同志,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别回头又进医院了。”客套完了,电话那边传来拉抽屉翻纸的响动,“有三家厂子,你看去哪家?”
“您费个心,把三家的地址都发过来。”
“一会让大伟给你发。”
“马上啊,我这就过去。”
电话随之挂断,一分钟没到,三家修理厂的地址唰唰唰发到了罗家楠的手机上。他稍作判断,选了离局里最近的一家,开车直奔那边。到修理厂一说车牌号,修理工确认说是在他们这,让罗家楠一直提着的心咕咚就落回了肚子里。
——对不起啊陈队,是我多心了。
可他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呢,又听修理工说:“下午刚送过来的,撞的还挺厉害,起码得一个礼拜才能提走。”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差点给罗家楠眼珠子劈出来,嘴里登时涌上股子血腥味——“么么?刚送过来?你看错了吧?”
修理工朝他立起接收单,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送修时间点是十五点四十七分。还没沉到底儿的心脏忽悠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罗家楠懵了几秒,赶紧一抬手:“带我看看去!”
修理工将他带到维修车间。远远瞧见陈飞的那辆白色君越,罗家楠当时就觉着有点拔不动腿了——
左前大灯粉粉碎,保险杠严重变形,前车盖扭曲翘起,挡风玻璃蛛网状破碎——这绝不是轻微剐蹭事故引起的损伤,非剧烈撞击无法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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