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洲这次任务结束得莫名其妙,他忍着天旋地转的头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等开口问一句什么,就觉得身边的床铺一轻,严岑已经先一步披上衣服起了身。
两三秒后,许暮洲听见了房门开合的声音——严岑居然就这么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许暮洲头晕目眩地按住太阳穴,昏昏沉沉地想,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任务半途而废的缘故,他这次的任务结束反应出奇的大。
他勉强睁开眼睛,左手摸索着按住床沿想起身,然而还没起一半,他就被惯性摔回了柔软的床铺中。
直到这时,许暮洲才发现,不是他的传送反应加强了……而是整个永无乡都在动荡之中。
许暮洲骤然清醒,窗外乌云压顶暴雨如注,外头的海面扬起遮天蔽日的巨浪,巨大的海浪撞击声近在咫尺,永无乡这么一个小小的城堡,在这种等级的天灾之下,脆弱得像一叶浮萍。
又一道海浪重重地拍了上来,许暮洲自己身在三楼,还眼睁睁地看着外头漆黑的巨浪狠狠地击在落地窗外,碎成了满地水痕。
许暮洲理智上知道永无乡不会被吞没,但人对深海的恐惧大概是天生的,他的心脏还是跳得非常厉害,连带着手脚都发软。
永无乡的天气变化代表着永无乡出现了异常情况,上一次永无乡下雨,还是因为宋妍违规任务所导致的。
然而就算是那样严重的事件,外头也只是下了一场大雷雨而已。而现在永无乡像是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不知道又是出了什么事。
许暮洲想起严岑刚刚步履匆匆出门的样子,心里直打鼓。他不清楚这个异常是否跟那个不伦不类的清理任务有关,不安和慌乱像外头的海浪一般一层一层地蔓延上来,差点将他吞没。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抹了把脸清醒了一些,才维持着平衡从床上下来,随手捞过扔在床尾的外套,匆匆追着严岑出去了。
永无乡这么大的异常情况不仅惊动了许暮洲,走廊里平时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半,一些许暮洲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站在各自的门口往外望,一个个都是满脸警觉的模样。
许暮洲也没想到,他头一次见到这些深居简出的“同事”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看见,准备先找到严岑问问情况再说。
好在这些同事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相邻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动静——”
“我也没……除非是……”
“听说当年……”
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许暮洲不过走出了几步就听不太清了。
许暮洲在放缓脚步听个大概和先做自己的事再说中间犹豫了一瞬,还是选了后者。他囫囵穿上外套,刚走过楼梯的拐口,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原本正常规格的楼梯不知为何变了模样,长长地延伸到了一片没有去路的黑暗中,一眼望不到头。
永无乡五楼的办公室里,乱七八糟的通知页面疯了一般地从屏幕上跳出来,层层叠叠,通知音响得像一阵交响乐。
钟璐指缝间夹着一根烟,她关闭了提示音,起身走到窗边,刻意无视了那些消息。
外面的海浪洪水滔天,脆弱的玻璃外墙发出令人心惊的裂纹声。钟璐的目光落在海天交接,沉默地吸了口烟。
她艳丽的口红颜色在烟嘴上留下一个印记,一小截烟灰落在钟璐的脚边,蔓延进来的雨水打湿了。
“十分钟。”钟璐自言自语道:“希望你对得起我。”
严岑从一楼走下去的时候,宋妍已经在一楼大厅等了。
“清理任务失败了。”严岑走了一半,就没再往下,他抱着胳膊,高高在上地站在楼梯上看着宋妍的背影,说道:“这次执念没有解决。”
整个一楼就只有他们两个,宋妍没有回头,嗯了一声当做回应。
“钟璐的本意是想让我和许暮洲去清理她对你的执念,好方便之后的引导人员下手。”严岑继续说:“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她是急了乱投医,永无乡从来没有不到规格就执行清理任务的前例……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了这么一趟。”
“结果你这位‘草莓小蛋糕’真是有勇有谋。”严岑侧过身靠在楼梯扶手上,不客气地说。
严岑在不收敛气质的时候,整个人会显出一种非常锋利的压制感,看起来异常唬人,尤其是他这句话说得还自带嘲讽,听起来更是让人不舒服。
“我知道。”宋妍却没心思跟他还嘴,平静地说道:“我看到了你们的任务记录。”
“哦——”严岑拉了个长音,说道:“所以你也看到了她是怎么识破暮洲的身份,然后以摊牌的由头拖延时间,用来启用她那个什么破实验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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