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景仁宫,往前去,就是延禧宫了。
我心里忐忑着,胤祥,你一定要在那儿!
远远的,似乎在阴暗的灰色下,看到了一团隐隐的月白,我一喜,是胤祥!
快步跑过去,胤祥正抱着腿,缩成一团,坐在延禧宫紧闭的宫门口,大雨浸透了他。
我慢慢走近,把伞撑在他头上,心底漫起的伤感就如同这弥漫世间的滂沱大雨,逼的人快要喘不过
42、烟雨滂沱泪空流 。。。
气。
许久,胤祥慢慢抬起头看我,他对我笑,可是失了明眸皓齿,嘴角无力的笑容转瞬即逝,他说:“你都淋湿了,仔细着凉。”声音也淡淡的没有力气,我心下一痛,那个明眸皓齿,爽朗阳光的胤祥,竟随了敏妃去了吗?
我咬了嘴唇,收伞,陪他坐下,说:“怎么不明儿个再来?”他看着雨帘,说:“额娘难过了,正在哭呢,我来陪她。”淡淡的语气。
我坐着陪他,很想开口安慰他,可又觉得失了至亲的痛苦,用什么言辞来安慰,都是苍白的,只好静静的陪着他。
半晌,他开口说:“宫里的阿哥,格格们生下来没一个时辰就会被奶娘抱走,我也是这样,格格们还好,能在额娘身边儿长到六岁,所以我,从前就没好好和额娘在一起过,遇着节庆的日子,好不容易有顿家宴,也只能远远的看着额娘,并说不上话儿。其实……额娘生病,我心里头有一点点儿的高兴,这样,我一天可以去瞧她好几次,好好的陪她说说话儿,尽尽心,我以为……以为额娘会好起来的,可不知……”
他停住了,我转头去看他,却看到一张被水覆盖的苍白的面庞,不知是水,还是雨,他转过头来看我,眼神里面满是悲怆和后悔,说:“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内心的窃喜,觉得我不孝,才带了额娘走?”
我很想跟他说不是,可是我明白他内心的悲痛不是用两个字就可以化解的,一条生命的逝去在心底划出的伤口,究竟会有多深呢?
我只知道,胤祥陷在那深深的自责和悲哀里,醒不过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雨势却没减分毫,我估算着宫门下钥的时辰早该过了,如果再这么坐下去,会
犯了宫禁,只好对胤祥说:“十三爷,我们回去罢,明儿个再来瞧娘娘,你跟她好好的说说话儿。”
他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宫门,许久,沉重的点头。
我撑伞扶起他,走进雨里。身后传来微弱的一声‘吱呀’宫门闭上的声音,我看过去,是太子住的毓庆宫的后门,此刻正紧紧的闭着,也许是我听错了罢。
转头,扶着胤祥,往甬道那头走去。
滂沱的大雨敲击着汉白玉的石砖路,抹去了往来的足迹,掩盖了紫禁城的荣华,留下的,是阴冷的灰色,弥漫的雾气,看不到前行的路,也失了来时的方向。
就这么慢慢前行在甬道里,我闭起眼睛,想起胤禛嘴角勾起的笑意,一抹弧度渐渐扬起,我真的,想他了。
翌日一早,我就在乾清宫门口候着,远远的看到秦安儿过来,我迎过去,笑着说:“咱们快走吧,十三爷那儿,东西可备好了?”
秦安儿也笑着说:“昨儿幸
42、烟雨滂沱泪空流 。。。
有姑娘照应着,十爷和十四爷来过,说是听到了皇上的旨意,来给十三爷送点拜祭用的物件儿,给敏妃娘娘表表孝心。”
我笑,说:“难得他们也记挂着呢,十三爷昨儿个夜里可睡好了?没有着风寒罢?”
“奴才给十三爷备好了参汤,回去就热乎乎的喝了,爷身子强健,没一点事儿。”我笑着点头,一路匆匆往乾西五所的阿哥所去。
转弯儿转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的墨绿身影,袍子上金线绣了团龙,后头跟了几个太监宫女。忙福身,行礼,道:“奴婢给十四阿哥请安,十四阿哥吉祥!”
十四也没叫我起来,只是对周围的人都说了句:“你们都下去吧。”
秦安儿有些为难的说:“十四阿哥,这……奴才是担了差事儿的。”
十四的语气透着不快,“爷两句话就能耽误你的差事儿不成?”
秦安儿忙说:“奴才不敢。”
十四说:“你去一边儿候着,爷问两句话就罢。”
秦安儿应了,消失在了拐角处。
“行了,作甚的还行礼,也没旁的人。”
胤祯的语气带着玩笑,我笑着直身,抬眼看他,“十四爷没叫奴婢起来,奴婢不敢随意。”
他蹙眉说:“你当奴婢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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