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的模样,让他想起李邺来,身为义学一期少年,他可是亲眼见到过李邺当初日日受罚的凄惨模样,便是李邺那般油滑顽皮,都给大郎调教过来,何况这小子!
想到此处,他不怒反笑:“原来大名鼎鼎的李铁枪有个胆小如鼠的侄儿,却只知道吐口水撒脚丫子地,你叔父在战阵之中,是靠吐口水胜过金兵的么?”
李锐收拢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怒骂:“俺叔父英雄了得,岂是靠吐口水胜过金兵的,你这厮这般人物,他一只手便能捏死几千个!”
方才还是上百个,转眼便成了上千个,6佑平也不着恼。笑嘻嘻地道:“我却不相信,你连军纪都守不住,只会给你叔父丢脸,莫非是个冒名顶替的货色?”
“谁说俺守不住!”李锐撇了撇嘴:“不过就是呆在院子里,俺就呆给我看看!”
见李锐又回到院子当中,伸出脑袋来看的义军工匠与孩童都缩了回去。杨妙真也转怒为喜,这6佑平其貌不扬,不过对付孩童还是有几分主意。
“还是你有法子,佑平。那小哥儿,我们都不知如何是好。”护卫有些讪讪地道。
“呵呵,这算得了什么。”6佑平摇了摇头,又对杨妙真道:“四娘子,请进院子看看。这四十多处尽是如此一般地院子呢。”
察看院子之后,杨妙真又去了女子居住之处,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女子住的三个院子,却在另一面,也不象这边只是木栅栏隔开,用地是土墙。在此处,她恰恰看到韩妤,当即招呼道:“韩妤姐!”
在郁樟山庄里。韩妤服侍了她一段时间,两人算是比较熟悉了。见着她,韩妤也是面露喜色:“四娘子,你果然回来了。”
“你们家小主人呢?”杨妙真问道。正在午睡,四娘子与奴一起去看看?”
杨妙真也确实想见到赵与莒,她心中还有疑问,赵子曰那番话,究竟是否出自赵与莒示意。因此。她便跟着韩妤去了寨子。
才进屋门,她便见着赵子曰一声不吭地跪在屋外,韩妤也吓了一跳,却没去扶他,而只是惊讶地问道:“大郎醒了?”
“还不曾呢。”赵子曰笑着道。
“你这是……”
“擅自作主,怕被大郎责骂,自家先罚自己跪了再说。”赵子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
杨妙真脸上微红,他的擅自作主,自然就是指自己的事情了。难道说赵子曰那番话,真的不是赵与莒示意?还是他只是在做戏?
杨妙真性子豪迈,却并不是蠢人,都到如今这一步,赵子曰还要做戏给谁看?想来他那番话。真未得到赵与莒授意。或只是他自家揣摩赵与莒之意而行事的。她原本可以劝赵子曰起来,因为恼他那番言语。故此也假作不知。
韩妤心紧了一下,赵子曰极得赵与莒信任,他都要自跪求罚,那么他擅自作主的事情必然不小。她有些担忧地看了赵子曰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杨妙真,觉杨妙真只作不曾看到,心中便隐约有些知晓,赵子曰擅自做主地事情,必然与杨妙真有几分干系。
“四娘子且坐,奴这就去看看,小主人是否醒来了。”招呼杨妙真坐下后,韩妤轻手轻脚地走向后院。
门并未锁,推开后,她便看着赵与莒侧躺在床上。屋里因为升着炭火地缘故,比之外边要暖和得多,杨妙真察看了一下窗子,一个背风的纸窗撑开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当初在郁樟山庄的时候,赵与莒反复交待,若是烧了炭火,屋子一定要开窗,为了让这些孩童们警觉,还特意拿着动物做过试验,因此,义学少年们都明白,炭火屋子里若不通风,便会有性命之忧。
“阿妤,事情都安置好了么?”赵与莒没有转身,不过已经醒来,他平静地问道。
“大郎,都安置好了,共是一千五百三十七人,工匠是六百六十四人,少年是三百一十四人,孩童是二百九十一人,老人是二百六十九人。男子共……”
韩妤将归到她手中的统计数据报给赵与莒听,赵与莒坐起身来,韩妤慌忙收好手中地纸,去服侍他穿衣。一边服侍一边说起安置的情形:厨房里已经开始给各院送饭,各处情形都算是安定,安置过程只出了些小纷争,也都及时平息了。
说完之后,她看了赵与莒一眼,又道:“杨姑娘在堂屋里候着,赵管家……跪在那,说是擅自做主自请受罚呢。”
“擅自做主?”赵与莒皱起了眉,他不知道赵子曰能擅自做什么主,韩妤又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赵与莒见了更是不快:“阿妤,你有话便说。”
“奴瞧那情形,赵管家擅自做主,似乎与杨姑娘有关呢。”
赵与莒抿嘴深思了会儿,然后哑然失笑:“莫非子曰将四娘子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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