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琢:“……”
他和程不遇四目相对,两边都进入了沉默。
程不遇规规矩矩的,因为谨慎和不知道顾如琢在干什么,筷子都没继续动了。
顾如琢盯着程不遇的表情。
面前的青年神色很平常,还是多年来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淡静安稳,一双乌黑眼眸,漂亮澄澈得要把人吸进去。
顾如琢的表情僵了一下,还是一如平常的微冷和沉默:“嗯,好,知道了。”
程不遇思考了一下,问他:“老板,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需要公关之类……?”
“不是,没有,你别多想。”顾如琢又僵了一下,声音顿了顿,有些极力压下去的不自然,“我就……我就问问。”
“哦,好的。”程不遇于是继续吃生煎包。
一顿早饭,两个人吃了快一个半小时,主要是因为程不遇等了两次外卖。
两人照常沉默。空调风呜呜地吹着,外边水声滴答,冰镇的酸梅汤
吃完饭后,程不遇起身收拾外卖盒子,他看顾如琢也没吃饭了,于是伸手:“师哥,外卖盒给我吧,我倒了之后扔出去。”
他的桌子也乱乱的没收拾,全是打完草稿的纸片,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顾如琢拒绝了程不遇,随后站起身来说:“我来。”
程不遇一时间也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就看到顾如琢已经站了起来,低头开始收拾。
顾如琢有洁癖,而且是薛定谔的洁癖:他对环境的要求其实并不苛刻,并不需要每一寸都擦得光洁如新或者天天洗床单之类的,他的洁癖更像是一种领域性的结界:是他的东西,别人不能染指,不能随意布置。
比如他书架前的那串风铃,一定要是随风揉乱的,窗上那几盆草,他不管它,任其野蛮生长,等到夏日开出黄色的花朵。
在此之外的其他清洁需求,对于顾如琢来说都是个繁琐的任务,统统交给家政阿姨打理。
所以原来在小别墅里,程不遇虽然天天和他一起睡,但基本不碰他的东西。
至于顾如琢主动帮人打扫卫生这种事,程不遇还没见过。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不过有人帮忙整理,他也乐见其成,于是瞅了瞅他,把垃圾袋交给了他,自己又缩回了沙发上,接着看视频。
顾如琢一边收拾垃圾扔出去,一边帮程不遇打扫了整个客厅,房间里空调开得很低,顾如琢也热得额角出了一层薄汗,客厅打扫完后,他才终于重新坐下来喝水。
程不遇本来还在看学习视频,但当他坐下来的时候,程不遇又瞥了他一眼。
顾如琢:“?”
他看向他,努力作出一个自然的笑意:“怎么了?”
他回头看了看,语气有些散漫:“我没乱动你东西的啊。”
他记得程不遇的东西一般都不爱让人碰,也因为他一直安静,喜欢闷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惹他不开心。
程不遇的房间他摸上床过几次,但是觉得太拘束。倒不是程不遇有什么规定,而是程不遇的房间很沉闷,他住得像个普通的宾馆。
刚来的半年里,程不遇每天还要打扫一遍自己的房间,房间抽屉不够用,也不找他说,而是把所有的东西压了再压,叠了再叠,尽量挤在这里,他的房间是一个不让人打扰的客居小窝,顾如琢去程不遇那里睡,总觉得程不遇过于懂事和拘束,自己反而像个添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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