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是来看你们俩互诉衷肠!”白浅不屑地喝道,毫不掩饰一脸的鄙夷,高傲端庄的太子妃居然给太子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真是悲哀。
“你又想怎样?”方素心倏然回首,瞬间恢复了平静。
白浅勾唇一笑,双手抱胸,啧啧两声,状似漫不经心地道:“那就要看姐姐到底爱谁喽?”说罢,素手一挥,一柄精致的匕首抛向了方素心。
方素心双手一接,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竟然会武功。”
“事到临头,姐姐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白浅撇撇嘴,她不但会武,还会更多耸人听闻之事,可惜……她会再多又如何,那人从未多看她一眼。
方素心捏紧匕首,却意外地瞥到少女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不禁更加怀疑。皇帝定下的规矩:凡是后宫妃嫔,一律不得为习武者。或许是第一才女的名头太盛,让人忽略了谢晓婉乃是武将之后的事实。她最初以为白浅与她处处针锋相对,只是为了争宠,而今看来,这女人实在不容小觑。
“宫中一律不准私携武器,你……”
白浅微微垂目,声音冷得令人止不住一阵阵颤意:“姐姐若是爱着太子,便用这把匕首,将这男人亲手宰了,这件事,妹妹可以当做没看见。”
闻言,方素心惊恐地瞪大眼睛,这五年来,死在她手里的冤魂,数之不尽,却从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后宫一向是最寂寞又最喧嚣的战场,没有硝烟的战火,连绵不绝,久居后宫的女人,更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素心,我既已见到了你,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唯一遗憾的是,没有看到我们的孩子,当年是我负你在先,可是舅舅用母亲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男子忽然出声,声音平和缓慢,带着深深的悔意。
方素心低下头,沉重地闭上眼睛。
“我还有第二条路吗?”
白浅毫不意外地挑挑眉,穆青与方素心青梅竹马,表兄妹两人早已私定终身,无奈……时势比人强,辅国公棒打鸳鸯,活活拆散了两人。其实,她若不是白浅,或许还会同情方素心。
“有啊,姐姐就用这把匕首去杀了凉柏吧,之后你们一家三口便去地府团聚。”
“你!”方素心怒不可遏地喝道。
“致儿不是我的儿子……”凉柏缓声说道,虚弱的语气,辨不清悲喜。
幻月的心却蓦然一抽。
“你……”欲言又止,也忘了挣扎。
凉柏不在意地笑笑,将人愈加搂紧,削瘦的下巴蹭着幻月的颈窝。
“幻月,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身不由己。”这么多年,他唯一可以做的,便只有忍耐。
那一年,他十五岁,尚未弄明白什么是情爱,父皇却将方素心塞给了他,大婚之日,他甚至连没去动她。他要的只是父皇和母后的爱,而不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一个虽然对着他笑,心却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那时的他,尚且不懂得伪装,直至母后逝去,直至那一晚他偷听到的秘密,他终于明白,他要的爱,都被凉夏夺走了。那个两面三派的双面人,那个一直欺负他的弟弟,那个他恨之入骨却依旧顾念亲情的弟弟……
从那一天开始,他也学会了伪装,用一身无坚不摧的冰冷掩盖心底最深的痛。
“幻月,别同情我。”
“嗯。”
夜,凉如水,雾湿露重,夜空黯淡无光。
有人无心睡眠,有人亢奋难捱,有人愁眉不展。
对于凉柏而言,身体的不适,隐约间的不祥预感,都不重要了,他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床幔,目光沉静,依稀透着几分笑意,幻月答应留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难得夜宿王宫的幻府几人来说,亢奋是难免的,四人白日分开行动,看似毫无目的地闲逛,其实早已将王宫的具体地形图记了下来。这会华灯之下,四人分开将脑中的地图绘下,交予敲着二郎腿悠闲喝茶的小夜。
“总管,咱们什么时候大干一票?”王二厨子激动着挥舞着菜刀,白晃晃的牙齿在烛火下分外耀眼。
小夜呷了口茶,挑眉问道:“难不成你还想打劫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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