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托二弟的福。◎
是大表兄。
他们正身处杏林中。
大表兄抱着她穿行其中,春风拂面,杏花簌簌从枝头落下,落在她脸上。
崔寄梦的意识似乎飘到了半空中,她看到杏树下,自己倚靠在大表兄怀里,细细喘气,虚弱得眼皮子都掀不起。
有片花瓣恰好迎风飘下,落在她眼皮上,遮住了那颗小痣。
她往日里不喜欢这颗痣,它使她看起来太过妩媚,不够端庄,有时做梦都希望没有这颗痣,但这次梦里,很奇怪。
梦中自己竟认为这颗痣有画龙点睛之效,伸出手,不该被遮住。
于是谢泠舟长指从唇角移到她眼上,轻轻拿开花瓣,让小痣露出。
崔寄梦喉间溢出低弱轻吟。
忽然唇上被一个柔软之物轻压,是大表兄伸出的玉白长指。
他指腹轻柔地在她苍白嘴唇缓慢碾过,力度逐渐加大,似是嫌她唇色苍白,直到樱唇被揉得有了血色,甚至微肿才停下。
谢泠舟指端在崔寄梦嘴角定住,声音微哑,半哄半威胁。
“别叫。”
梦里她面色潮红,眉头紧蹙,咬住下唇极力隐忍,却再次发出娇声媚吟。
谢泠舟低头轻询,“还疼么?”
她无力回答,虚弱靠在他胸前,艰难地抽气,冷汗涔涔,鬓发湿透。
内心忽而一阵烦躁,似乎是因为这句话有越礼之处。
就在此时,大表兄竟狠心松开了手,她直直摔落,还未落地竟消失了!
“啊……!”
崔寄梦惊呼一声,从梦里醒来,晨光熹微,鸟雀在院中梨树上叽叽喳喳,她呆呆看着罗帐顶,目光没有焦点。
那句话有什么越礼的?
不就是那日在假山石林,大表兄出于关心询问的一句寻常话语。
只是问她腹中疼不疼、能否站起来?
这有什么不对的?为何梦里的自己会如此介意那句话?
便是现在梦醒了,她也觉得这句话挑不出任何不对劲之处。
后来崔寄梦病了好几日。
她身子骨原本不弱,但因为落水寒气入体,短短月余,生病的时间比过去十年的加起来都要长。谢老夫人心疼外孙女,特地嘱咐她这半月不必过去请安。
而谢泠屿从军营回来后,得知表妹生了病,不顾母亲阻拦去了皎梨院。
走进院里时,崔寄梦坐在梨树下,正双手托腮,看着侍婢做女工活儿,没了平时的拘谨,姿态略显慵懒。
谢泠屿心里被什么戳了一下,软软的,悄声走到崔寄梦身后,“表妹?”
崔寄梦慌忙起身要行礼,被他伸手止住了,“别,怪见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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