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当下噤了声,瞥眼往他身后那乘着一马一虎的两人身上瞄了瞄,看着也都不像弄衣,心中一惊,知是自己认错人了,连忙掉过头去,飞速逃去。
那乘坐鹏鸟的炼妖师自然已经看到,当下吩咐了一句,他身后那两人便加快速度去追赶瑶华。
“站住!”听到身后传来的喝止声,瑶华只不去理睬他们,这个时候,遇到的是紫苔苍壁的人倒也还好,万一是倚天或是朱颜的人,那可就大事不好了。但眼下的忻州乃是西潋部洲的界内,因此上,还是遇上倚天这边的人的可能性大一点。
“再不停下,就怨不得我们出手了!”是另一个更为响亮一点的声音。见瑶华仍是不停,骑虎那人便甩出三道灵符,低念咒语,当空金光闪现,灵符脱手而出,便化为一道一道细长的金线,在半空之中交织成网,从上往下地从瑶华头顶往下盖去。
瑶华感知到渐渐逼近的气息,回头一看,便见一张金光闪闪的网当头罩来,当下也摸出灵符,出手幻作一阵锐利的刀片,想去破开那开罗网。但与张网者的法力比起来,她的功力还是弱了一点,刀片侵近金网时,无风便是一阵摇摆,立时四散作点点银光,眨眼间便已经消失无踪了。
“不行了!”瑶华暗自叫了一声,心中想道:“师父怎么还不来?”一念刚转毕,便听得弄衣的一声叫唤“宝贝徒弟”!瑶华惊了惊,还没反应过来是从青鸾鸟这里传达过来的,还是他人就已经近在身侧,便觉得有一股异样的力量从侧旁飞扑而来,随即有个身影跳到她身后,轻念了一句咒语,青鸾便加速往右一拐,闪过了那记攻击。
“你们两个,对一个小女娃出手,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么?!”紧接着响起的,是一个女子冷厉的喝斥声。瑶华侧眼看过,便见一个身着白色炼妖师法袍的身影挡下了那片金网,长长飘舞的黑发,在风中舞动的风姿,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萧泰泽。
瑶华正奇怪萧泰泽怎么突然变成了女子的声音,坐在她身后的那人便一把拦腰抱住她,大声哭道:“宝贝徒弟!”
“师,师父?!”瑶华连忙回过头去,看到的果然是弄衣那熟悉的脸庞。虽然眉目间依然清峻,只是昔日里一直神采飞扬的面容,如今却已经是生生地黯淡了三分,丰腴的脸颊略微地凹陷,因而显得眼睛大了几分,分外憔悴。此时睁着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她,着实有几分辛酸。
“师父瘦了好多。”瑶华不知不觉就说这么说道,弄衣便又一边抹泪,一边呜呜咽咽地哭诉起来。从那日回紫苔苍壁说起,说他如何反对壁尊帮助夏王征战,壁尊又如何如何执迷不悟,鬼迷了心窍,将他关到了冰火之极。当然其中描述最多的还是冰火之极中的环境之恶劣,以及他这三个月来的苦难生活。冰火之极中除了冰和火,其他就什么都没有。更过份的是,在那里,任何宝物都没有作用,这三个月,他是在千般折磨与万分寂聊中,咬紧牙关挺过来的。
“呜呜,那时候就想,要是宝贝徒弟在就好了——宝贝徒弟,你说壁尊这次是不是很过份?明明是他不对,还这样对待我——”当萧泰泽缓悠悠地临近的时候,弄衣还捉着瑶华的袖口,抽抽噎噎地哭诉抱怨着。瑶华一边安慰他,一边用手绢替他擦泪。萧泰泽在侧旁停了半会,忽然开口说道:“你已经说了三遍了,不累吗?”
“要你管!”弄衣不去理他,只管继续向瑶华哭诉。萧泰泽淡淡道:“我才不想管你。我只想知道,幻雪飞绫什么时候给我?”
“幻雪飞绫?”弄衣怔了一怔,抹了抹眼泪,回头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幻雪飞绫,为什么要给你?”
萧泰泽说道:“作为我将你从冰火之极救出来的回报啊。”
弄衣这下忍不住了,跳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把幻雪飞绫给你当作回报了?!”幻雪飞绫可是他觊觎了六年,绞尽脑汁,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就算再把他关到冰火之极里面三个月,他——或许会考虑一下。
萧泰泽的语调还是波澜不兴。“是我决定的,我以为你会答应。既然这样的话,我就送你回去好了。”说着,他回头看看天色。“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赶在壁尊回山之前把你关回去。”
“你,你——”弄衣气愤几乎说不出话来。“萧泰泽,所谓施恩莫望报,大恩不言谢,我都已经感谢过了,你还要什么回报?!”
萧泰泽平声道:“不是说过了么,幻雪飞绫。”
弄衣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大叫一声:“不给!”
“你们两个别吵了!”是原先那个女子的声音。“先对外,再对内!”
卷五?隔岸烟火 四十九章…碧映
那女子的话似乎颇有威慑之力,一声喝出,弄衣便乖乖地坐回身来,萧泰泽则在看了一眼后,转身飘悠悠地去了那女子身侧。瑶华回头看去,见那女子正是为她挡下金网的那人,一袭与萧泰泽如出一辙的炼妖师法袍,顺滑如丝的长发披泻在身后,显得分外沉静高远。在她的身侧还另外立了位身着宝蓝色长衫的青年,手中捏了一把折扇,在胸前徐徐地摇扇着,神情之间甚是潇洒自得。
“师父,那边的炼妖师姐姐和拿扇子的哥哥是什么人?”瑶华轻声问道。
经过方才跟萧泰泽那一争执,弄衣也不再继续哭诉他的“悲惨遭遇”,这会儿听得瑶华发问,便答道:“一个是师父的师妹,姓韦,名叫碧映。是新晋升的炼妖师,也是紫苔苍壁第一代女炼妖师哦!宝贝徒弟以后可以叫她碧映师叔。另外一个摇着扇子,自命风流潇洒的,也是宝贝徒弟的师叔,姓李,叫李秉元。宝贝徒弟以后可以叫他秉元师叔。”
“嗯。”瑶华点点头,随即又感叹道。“瑶映师叔是女炼妖师哪!好了不起的样子呢!”弄衣说道:“是呀!不过静言师叔是一心想让碧映师妹成为散仙的,不想师妹铁了心要成为炼妖师,为此,碧映师妹跟师叔还闹了十年的别扭呢。”
“喔。”瑶华这边刚将与弄衣一同前来的人认全,那边那个乘坐大鹏鸟的炼妖师已经飘然近身而来,三个炼妖师一并儿排在一处,在视角上,倒是有一种格外强烈的冲击感。
“还真是紫苔的人哪。”那个炼妖师轻扬嘴角,不冷不热地感叹出一声,声音清朗而悦耳。瑶华探探头,目光从萧泰泽与韦碧映两人中间辟出寻出一段空隙,朝那炼妖师望去。只见那还是个相当年轻的少年,约摸二十初头的年纪。一身炼妖师法袍穿着得一丝不苟,乌黑的长发也不似萧泰泽那般随意地披泻在身后,而是整整齐齐地梳了个髻,用一枚金络环固定住,给人一种清净谨肃之感。肤色白皙,面容俊秀,眉目之间颇有些高远之态。此时一对乌黑深邃的眼眸微微地变幻了几种色彩,便已经消无声息地在韦碧映几人身上转了个来回,抿嘴淡淡笑道:“几位师叔非法入境,还如此理直气壮,真是难得。”
韦碧映不屑地哼声说道:“你们一个炼妖师,两个资深降妖使,合力欺负一个后辈小女娃,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其脸皮之厚,才是真正地难得。”
少年炼妖师不以为然地淡淡笑道:“碧映师叔所谓的‘欺负’,还真是让人煞费思量啊。身为大皇帝国西潋部洲的洲辅,在界内发觉可疑人士,并进行盘查,此乃是职责所在。瞧,这不就教我顺藤摸瓜,一下子就摸出了一串么?”
韦碧映听他居然将他们比作了“瓜”,不由忿道:“樱夜溟,今日我们也无暇与你纠缠。虽然倚天与紫苔已经开始交战,但我们此行西潋部洲,皆是出于个人身份,与紫苔毫不相关。你若还念在唤我一声‘碧映师叔’的份上,最好睁一只眼闭只眼,一天之内,我们必定离开西潋部洲,不影响你这界内一分一毫。”
那被唤作“樱夜溟”的少年炼妖师,乃是倚天绝壁壁尊直传大弟子的长徒,也即算是嫡系。去年请封制重新确立之后,樱夜溟便以倚天新一代炼妖师的身份,被请封出任西潋部洲洲辅。大皇帝国的京都冉京,以及最为繁荣的雁、云、盛三州皆位于西潋部洲之内,因此,西潋部洲可谓是大皇的命脉之所在,由此也可见出,担任洲辅的这位少年的不平凡之处。
听得韦碧映如此说来,樱夜溟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似乎温和了不少。“师叔说得太严重了,师侄怎么会怀疑师叔的话呢?方才也只不过是出于本职,想唤住那小姑娘问个话而已,怕是正荣嗓门太大,吓到小姑娘了。”
他身后的降妖使正荣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远远地朝着瑶华施礼致歉。韦碧映这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夜溟师侄今日的盛情,师叔定当记得。”
樱夜溟微笑道:“师叔言重。师侄今日也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各位师叔了,就此告辞。”说罢,便分别朝着萧泰泽、李秉元和弄衣分别以颔首致礼,然后才引着大鹏,施施然而去。
他方才一走,李秉元便以扇遮唇,轻声叹道:“今日运气真正不好。一来便遇上樱夜溟这个大麻烦精,恐怕忻州也已非是久留之地了。”
韦碧映道:“本来便不曾想在忻州久留,我们这便要走了。弄衣师兄是在留在这里么?”她回过头来看看弄衣,弄衣将瑶华抱在怀中,生怕一松手便又会不见了似的。“那自然。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宝贝徒弟,当然要留下来与宝贝徒弟他们一起走。”
韦碧映这才回过目光来,细细打量了瑶华一番,扬眉温笑道:“弄衣师兄果然收了个好生漂亮的徒弟。不过今日来得匆忙,并不曾带好东西在身上,待来日再送件宝物与师侄女儿作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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