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拿着衬衣走回客厅时,姜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不是第一次上来,似乎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客人,那举止都随意得很。
顾莞将衣服递给他,他道谢以后就穿上。她抿了抿唇,问他:“吃蛋糕吗?”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后,姜延才回答:“好啊。”
刚才被她泼了一脸红酒,姜延很识相,没有再纠缠在这个位置是给谁准备的这个问题上。
将蛋糕上那层蜡挑走以后,顾莞将蛋糕分成了两份。姜延挑眉,问她:“只分两份?”
“不行吗?”顾莞连头也没有抬,边说边把蛋糕盛在餐盘上。
挖了一块蛋糕,姜延便说:“说你是我的粉丝,看你的表现倒不像;说你不是我的粉丝,你又知道我最喜欢的甜品是黑森林慕斯蛋糕。”
顾莞不置可否,她晃了晃醒酒器里的红酒:“喝酒吗?”
姜延眯了眯眼睛,随后轻轻地点头。他还没有碰那杯酒,顾莞就将自己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正当她再度把红酒灌进杯中时,他忍不住问:“你想把自己灌醉?”
猩红的酒液在酒杯正荡起又落下,顾莞应他:“我的酒量很好。”
姜延又挖了块蛋糕,送进嘴里之前,他说:“生日快乐,不管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顾莞喝了半杯酒,继而也开始吃蛋糕。她很少吃黑森林慕斯蛋糕,她和聂家勇都不喜欢这款口味。
看见她一边吃一边皱眉,姜延无奈地摇头。他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又问:“雨妞有没有跟你联系过?”
“没有。”顿了片刻,顾莞说,“你不用担心,有人会照顾她的。”
“宋知瑾?”他问。
顾莞又给自己添酒:“你都有答案了,干嘛还要问我。”
姜延露出很挣扎的表情,静默了三两秒,他追问:“雨妞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不知道。”顾莞说。
“那你知道什么?”姜延问。
“我什么都不知道。”顾莞看向他,“你们能不能给她一点自由,不要什么都管着她。她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姜延问她:“我们只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难道这样也有错?”
顾莞反驳:“出发点是好的,但做法一点都不人性化。雨伞有权选择自己的路,无论是好是坏,她也应该试一试。”
在姜家,姜延也算是少数支持姜雨娴独立的人。他很赞同顾莞的说法,人生是姜雨娴的,她爱怎么走就怎么走,爱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旁人都没有权力去阻止她。
察觉姜延突然又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顾莞撇了撇嘴,问她:“我说得不对吗?”
“很对。”姜延笑起来。
顾莞“嗯”了一声,问:“你不是要把雨伞捉回去吗?”
他嗤笑了声:“谁说的?”
她表示怀疑:“那是?”
“雨妞一个人跑了出去,身无分文的,我当然要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姜延回答。
顾莞恍然大悟,她对他微笑:“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你了。上次你来找雨伞,我以为你是劝她回家的。”
回想了一小片刻,姜延才想起那次上门找姜雨娴的缘由。他告诉顾莞:“听说雨妞去医院把智慧齿拔了,我过来看看她怎么样而已。她那种小女生,每次流血都一副要哭的样子,而这次居然有胆子去医院动了一个小手术。人的勇气都是逼出来的,我从来不反对她离开家里生活的。”
“你还是很疼雨伞的。”顾莞评价。其实她知道姜雨娴跟姜延的关系很好,姜雨娴回国以后,下机后第一时间就是拨电话给姜延保平安。在某种程度上,她对姜延也是十分依赖的。
姜延终于举起酒杯,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酒杯:“她也很有幸,能够交到你这个朋友。”
映着昏黄的灯光,姜延的笑容比往常要很看得多。这个原本只会出现在屏幕上的男人,此时此刻居然优哉游哉地陪着自己吃蛋糕喝红酒,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顾莞浅浅地呷了一小口酒,借着三分酒意,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姜延。”
那头没有没有应声。
顾莞又唤了一声,回应她的是酒杯撞上餐盘的刺耳声响。她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姜延。
杯酒叠放在餐盘上,酒杯杯底沾上了咖啡色的慕斯。姜延看上去很难受,他一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问:“你混酒喝了?”
家里剩了小半瓶伏特加,顾莞醒酒的时候顺便倒进去了。她点头,声音忧虑地问:“你没事吧?我不知道你混着酒喝会过敏的。”
“你怎么当粉丝的!”姜延咬牙切齿地说。其实这不算是酒精过敏,他的体质比较特别,不能喝混合酒精,否则会特别容易昏睡。很多年前,他就因为喝了混合的啤酒而醉倒在片场,这条新闻起码上了小半周的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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