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细雨,终于在破晓十分有了渐停的趋势。
今日半夏起的很早,一只雨后出来觅食的蜗牛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蹲在地上看了半天,直到秦冕经过此地并叫了她:“半夏,你在看什么?”
她欣喜的表情浮现在毫无血色的脸上,指着一片叶子说:“这里有只蜗牛。”
这都能让她看上半天,秦冕点点头,正要过去陪她一起看,衙役神色慌张跑了进来,打断了他们两人悠然自得的清晨。
“秦大人,外面有个很臭的老头子,说他徒儿一晚上没回来……”
来者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头,年约七十,穿着破旧的衣衫,走进一点还能闻到他身上依稀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衙役们为了避免闻到这股子臭味都躲得远远的。
看到秦冕过来老头再次坐立难安,干脆双膝跪地恳求道:“秦大人,我家徒儿从昨天中午出去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她平时就算贪玩也不可能一夜不归啊……这丫头平日里最崇拜的人就是你了,求求你帮我找找她!”
秦冕上前将老头从地上扶起,似乎完全闻不到他身上的臭味,看得周围的衙役惊讶不已,只听他波澜不惊的询问:“老人家你先告诉我你家徒儿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
老人家一道出徒儿的名字几乎震惊到在场所有人!
“我徒儿叫岁岁……”
“岁岁姑娘?给咱们验尸的那位岁岁姑娘?”于道梅率先惊呼道,生怕秦大人不记得岁岁是谁似的。
“是啊,就是那丫头,除非衙门有案子,或者跟我出门操办丧事,平日里她也不太出门啊,昨日却一夜未归,加上我眼皮总是在跳,实属反常,这孩子怕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吧?”
秦冕先示意他不必过分担心,后又继续询问:“您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
“在家里!她昨天中午出的门,就没再回来了。”
“她出门之前是否说过什么?比如去哪里办什么事?”
老人家努力回想着岁岁昨日出门时的画面,依然是那件皱巴巴的旧衣服,手里抱着一包东西,鼓鼓囊囊的……
“哦想起来了,她抱着一包枇杷出的门,有户人家付不起丧事的钱,就给了我们很多枇杷,岁岁还不准我吃,说是有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就一溜烟跑出了门。”
“莫非是拿到市集上卖了换钱?”于道梅又开始各种推测,又各种自我怀疑,“那也不必如此着急啊,究竟为何呢?”
“她拿来给我。”
站在一边不曾开过口的宁忆忽然说道,所有的人目光瞬间聚集到他身上,然而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昨天中午她来找过我,要给我枇杷,被我赶走了。”
“为何呀?”于道梅不知是心疼岁岁还是心疼枇杷的问道,幸亏秦冕快速帮他转移话题:“只是来给你枇杷?有没有说其他事?”
“她说有人跟踪她,我没在意。”
于道梅再一次蹙紧双眉,看上去比人家师傅还着急:“你怎能不在意?”
面对师爷的急切宁忆依旧波澜不惊:“她每次来都会有找很多借口,我没当回事。”
“你还记得她原话是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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