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手无形的抓住了季砚的心,勒令着它更为激烈的跳动,季砚听到自己说:“我帮你看看。”他起身朝净室走去,抬手拨开珠帘,晦暗的目光凝着云意的白皙细腻的背脊,两片极美的蝴蝶骨,他在哪里看过这样的画面。云意见他站定不动,再次扭过头,眼里晃动的水波惹人怜爱,一字一句的问:“大人不是要帮我看看吗?”莹润的唇瓣上下碰撞开开合合,从齿缝从可以看到粉嫩的舌尖,季砚微眯起眼,喉骨滚动出弧度,那唇是什么滋味?柔软,颤抖。清澈的水面一直漫到云意的肩头,水波涌动之下的又是什么景象,他抱过,贴近过。理智正在被割断,季砚走上前,宽大的手掌捧住她艳若芙蕖的脸,来回轻抚,眸色深的可怕,语调暗哑的不成样子,“我给过你机会,为什么还要回来。”云意将脸颊贴在他掌心轻蹭,喃喃细语,“因为我是大人的,从身到心。”凉风吹动半合的窗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季砚猝然睁开双眼,晦暗的双眸极力想要维持清明。是梦,还是心中的邪祟。季砚,你真是神智不清了。他定坐了许久,阖眼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作者有话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丽丽呀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yf2瓶;哄哄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四月的天还携着微凉,徐徐微风吹着河畔低垂的杨柳,悠然惬意。着青布衣的伙计正将一罐罐的的茶叶往茶铺里抱,从背后伸来一柄折扇,抵在他手肘处敲了一下,“别挡着路。”伙计回过头,看清来的是谁,堆笑道:“林公子请进。”林宣唰的打开折扇,一面潇洒摇着往店里走,他环顾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陆姑娘。”宝月正清点货物,闻言抬起头不冷不热的回答:“我家姑娘今日没来铺子。”林宣是林院外家的公子,自打几月前来铺子里喝茶时见了云意,便觉得是天仙下凡,找了魔似的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林家在徐州也算是大户人家,林宣样貌也不差,可宝月在京中见惯了品行出众的世家公子,这林宣风流殷勤的样子,别说是云意,就连她都瞧不上眼。若非是姑娘说,有人愿意让人来花钱买茶叶,给他们添流水也挺好,宝月便是应付也嫌多余。林宣将扇子折拢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的敲着,听见云意不在,没趣的啧了声。云意从后头的库房出来,已经没有了林宣的身影。她看了眼伙计摆放好的茶叶,又问宝月,“都对过了吗?”宝月收拾好账本,朝云意笑道:“姑娘放心,都对过了,没有问题。”云意轻轻颔首,低眉拢了拢滑至小臂的披帛,淡声道:“那就回去吧。”伙计恭敬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把马车牵来。”云意细微的点了点下巴,伙计悄悄往云意迭丽的芙蓉面看去,姑娘生得像仙女一样美,就是性子太过清冷,他也来做了几个月的工了,几乎就没见她笑过。宝月看着云意恬淡的面容,心里不住的叹气,姑娘自从开始接管铺子到现在也有一年,虽然不再像刚来徐州时那样郁郁寡欢,但脸上的笑却是一日少过一日。尤其是去年姑娘生辰的那日,宝月知道姑娘一直期盼着大人会来,因为往年的生辰都是大人陪着姑娘过的,那日姑娘一直从白天等到了深夜,宝月就这么看她眼里的希冀一点点熄灭。每每想起那日,宝月心里就感到难受,从前姑娘是那么快乐,眉梢眼角总是挂着分外甜软的笑,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如今看她的双眼,却仿佛迷着一层压抑浓雾。回到陆府已经是黄昏,老管家上前牵了马车,对云意道:“姑娘回来了,老爷他们就等着姑娘用饭呢。”“我知道了,这就去。”云意笑笑往院里走去。今日陆家热闹,月前出去跑商的陆喻齐刚回了家,陆夫人让人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正摆着菜见云意走来,朝她招招手,“云意来了,快坐下吃饭。”云意微笑着朝几人道:“父亲,母亲,阿兄,嫂嫂。”陆文荐道:“快坐,哪那么多规矩。”陆喻轩则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对于凭空多出来的妹妹,要多有多亲热,那他还真做不到,但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陆文荐夫妻待云意都十分关心,但看得出陆喻齐对她是有提防的,云意不甚在意的坐下,提防也好,关心也罢,对她来说都不重要。陆文荐和儿子谈论着生意上的事,云意则安静的在一旁吃饭。陆文荐说着看向云意,对陆喻齐道:“茶叶铺得亏有云意照看着,生意比当初好了不少。”陆喻齐跟着点头,笑说道:“我们陆家几代为商,都是摸着算盘子长大的,小妹自然也不会差。”云意被说得面上微赧,抿了个笑,“我就是照着原来掌柜的方式来经营,不过拾人牙慧。”几人又说笑几句,陆夫人斥道:“快吃饭,不然都凉了。”她给云意夹了块丸子,皱眉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又瘦了,就算生意忙,也不能累着自己。”
云意望着她乖巧的点头应是。吃过饭,云意就先行寻了借口回去,努力应付微笑的样子让她觉得疲累。深夜,赵素茹沐浴后从净室出来,坐在床榻边,朝正看账本的陆喻齐问:“刚才吃桌上,父亲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赵素茹生得不算多惊艳,但胜在娇柔似水的身段,即便诞了一子也不见走样,反而更加丰腴,熟透了的诱人。陆喻齐把账本往边上一放,接着将一月未见的妻子拉入怀中,手从她半敞的衣襟探摸下去,“什么什么意思。”独守空闺一月,两人一靠近就像是干柴里落了火星,一点就着,赵素茹身子一下就软了,喘着气推他的头,“我看父亲……那样,莫不是将来也想把家业分给云意?”陆喻齐憋着火,又疼又燥,被她这么一推,眼里的暗色更浓,“怎么会。”赵素茹瞥了他一眼,“我原也觉得不会,可父亲为何要把铺子给她打理,搞得她像是亲闺女一样。”陆喻齐眸色一沉,赵素茹见丈夫脸色不对,立刻道:“我又不在外说。”当年陆喻齐的妹妹生下来的先天不足,拿药拖了半年,病不见好,孩子也受苦,陆文荐只能忍痛接受现实,又怕妻子太过伤心,便将人送去了乡下庄子,对外说是养病,实际送去没多久就死了,也不许人再提。外人对这事糊里糊涂,只当真是养好病接了回来,可她作为陆家的媳妇,却是早早听丈夫说起过的,那个孩子确实是已经死了,那云意不就是个什么都不是外人。陆喻齐抿着嘴角,关于云意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当初也问过父亲,父亲却并不说明,只警告他绝不能让外人知晓。“总之你记着,她就是我的亲妹妹,对谁都不可以胡说。”说完便松开赵素茹侧身躺下睡觉。见丈夫动了怒,赵素茹心下一慌,将身子贴近他怀里,拉住他的手往自己散开的衣裳里送,软着语调道:“我不说就是了。”……宝月正往后罩房去,见云意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走上前去敲门。“姑娘。”云意还在整理这个月铺子的进出,专注的看着账本,手里记记写写道:“进来。”宝月推开门见她这么夜深还在做账,走上前收走她面前的账本,皱着眉道:“姑娘可是忘了夫人吃饭时候说得话了,这么晚了还不睡,伤身还伤眼。”云意看着被宝月拿走的账本,细细的蛾眉轻蹙,“快给我。”宝月是真怕她上了身子,将账本往身后一放。云意见她就是不还自己,眸子动了动,柔声撒娇:“宝月,我还有一点就算完了。”宝月照顾了云意多年,虽然两人是主仆,但更多的是将她当作妹妹掏心掏肺的照顾,所以此刻也不惯着她,板起脸道:“姑娘快去歇息。”云意轻闭早已经酸涩的眼睛,指尖轻揉在额侧,低喃的声音里满是困苦和低迷:“我睡不着。”她睁开眼睛望着宝月,眼里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无助,“我只有让自己忙到撑不住,才能不胡思乱想。”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好起来,可是不能,她对大人的思念没有一日减淡过,她每日都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会出现。哪怕今天是失望的入睡,明日睁开眼,她又会开始期盼。只因为分别时候,大人应诺过会来看她,她就是靠这个念头一直坚持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很糟糕,她已经拼命让自己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茶叶铺的营生,可若是她不找点事情让自己做,她会发疯的。宝云心疼不已,她想不到姑娘对大人的执念会那么深,可大人是一但下定主意就绝不会更改的人,理智果决到了可怕的地步。姑娘这样执拗,只自己困住了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而已,到头来受伤的也是自己。云意将脸埋进掌心里,颤抖的眼睫脆弱刮在手掌心上,带着晕散开的湿意,已经一年多了,大人是不是真的忘了她,亦或者大人已经娶亲,把所有从前对她的好都给了别人……云意极重的呼吸,不让自己再想。肩膀被宝月从后面搂住,无比不舍得哽咽着说:“奴婢会一直陪着姑娘的。”云意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南下的船只已经行过了清河,陈霁开是三品巡察,正陪着京中来的大员巡查南直隶的州府。往年各地的巡察都是他夏巡过后书奏章直接上呈京中即可,没想今年朝中竟亲自来了官员,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当朝首辅季砚。陈霁开一路陪同,不敢出差池,眼下只还剩徐州未巡。官差走上前来通禀:“启禀大人,还有一个时辰船便能到徐州。”陈霁开点点头,让他先退下,自己则朝船头的甲板走去。季砚负手站在栏杆前,身姿挺拔修长,侧脸轮廓分明,目光清远,宽大的衣袖被风吹拂而动,岁月吝啬的没有在他脸上留在痕迹,只有雕琢沉淀出的沉稳与优雅。陈霁开走上前拱手行了一礼,道:“大人,船再有一个时辰就可靠岸,冯知州想必已经等在码头相迎。”季砚颔首,淡淡“嗯”了声,视线远远落在水波粼粼的湖面,“我还有别处要去,你先随冯兆年去府衙。”陈霁开自然不敢不过问季砚的行踪,点头道:“是。”船只靠岸,何以与白清徐跟着季砚一同走下船。白清徐问道:“大人现在是要去哪里?”季砚看了他一眼,“你跟着陈霁开先去府衙。”白清徐嘴上道是,走之前却不甘心的朝何安瞪去,怎么这么多年了,自己在大人心里的地位还是比不过这个臭会武功的。季砚坐上提前准备好的马车,淡声吩咐,“去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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