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完饭,季砚淡淡开口,“我有话跟你说。”云意紧张了起来,正襟危坐,季砚唇角抿了一下,“我已经往徐州递了信,你的父母会在家中为你打点好一切,明日我便安排人马送你回去。”云意纷乱的心绪在一瞬间消散,不敢置信地直直看着季砚,将他的话拆开了掰碎了一字一句的分辨,仍不愿相信自己听见的。她企图从季砚眼中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却只是徒劳,云意眼里的光茫寸寸碎裂,她双手紧紧握住,指尖将掌心掐痛的只剩麻木。“大人不要我了吗……”如同被抛弃一般的低喃,让人心疼不已。。作者有话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糖果味的、61997615、大丽丽呀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906544611瓶;46428262、耶5瓶;哄哄2瓶;zyf1瓶。“大人说过不会丢下我,会永远照顾我的。”云意泪水滴落成线,通红的双眸里满是仓皇无措,“大人说的话不做数了么。”季砚面上平静,袖下的手却一再握紧,云意一声声的低诉刺痛着他的心,“陆文荐夫妇会照顾好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云意拼命摇头,扑过去拉他的手央求,“大人不要赶我走。”所有的坚持和倔强在这一刻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她语无伦次的抽噎着说:“我知道错了,大人不让我喜欢……我不喜欢了……可是大人不要赶我走。”她不贪心了,只要能留在大人身边,她再也不会胡来。支离破碎的声音,慌乱颤抖的声线,宛如寻不到家的孩童,季砚感觉到云意握着他的手有多用力,他几度想反握住,想疼惜她,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季砚注视着云意,“江南很美,云意,你该去看看。”看过的多了,有了一定的阅历,便不会被困缚在只有他的一方天地里。云意哭到不能自己,难以喘气,身子不住的颤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不,不要。”不要让她走,大人不是对她最好,最疼她了吗,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如果最终要抛下她,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管她。为什么给了她,又要收回去……再一次被抛弃,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季砚温热的掌心贴到云意满是泪水的脸庞,云意大喜,双手捧住他的手,绝望中寻到一点希冀的模样让季砚心疼不已,他需要反复勒令自己,才不至于心软改口让她留下。季砚一点点擦去她的泪,声音温柔安抚,“即便不在你身边,我依然会照拂着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起程。”云意仅存的希望破灭,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魄,目光变得灰败麻木,只有泪水无声无息的淌落,季砚怎么也擦不干净她的眼泪,掌心湿濡灼烫至极,他收回手在袖下握紧,对早已在旁呆若木鸡的宝月道:“扶姑娘回去。”宝月如梦初醒,满心忐忑地低下眼应是。难怪她总觉得不安,大人竟要把姑娘送回去,就那么严重吗?宝月上前扶住云意,心慌意乱道:“姑娘,奴婢扶您回去。”云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照月居,她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躺在床上,耳边宝月欲哭不哭的声音令她头疼欲裂。好吵,好吵啊。云意闭紧眼睛,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不断的在往深渊坠落。另一头,白清徐有事前去向季砚禀报,一跨进书房他就感觉到一片死寂的压抑。季砚坐在案后面容半隐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浑身透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冷列。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白清徐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可眼前的人是谁,素来不显山水的人什么情况下才会有这样的情绪,显然是出大事了。白清徐斟酌了半晌都没敢开口,不如他还是识趣点先走,正犹豫,季砚已经抬眸朝他看来,“你过来就是为了站着的?”白清徐一个激灵,赶紧把事情说了,末了小心翼翼道:“不知大人觉得该怎么处理才好。”季砚声音冰冷,“你身为幕僚,职责便是出谋划策,而非是我给你想计策。”白清徐知道自己是撞枪口上了,怎么千年一遭的倒霉日子就让他给碰上了。对上季砚晦暗的双眸,白清徐飞快的说了解决之法,他觉得这是自己二十来年脑子动的最快的一次。从书房出来他长长吐了口气,十二月的天他硬是出了一声汗。白清徐抹了把汗,朝一旁的何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何安神色也没比他好多少,“总之你这十天半月的少露面就是了,免得被大人挑了错处。”“那么严重?”白清徐更是惶恐了,近来朝堂之上也没什么风波,能是什么大事。正想再问,就见宝月一脸慌张匆匆忙忙走来。“大人可在?”宝月交握着双手焦急闻何安。何安点头,宝月来不及多说,敲了门进去。季砚皱起眉,“何事。”宝月弯着腰,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姑娘不大好,还请大人去看看。”季砚握在扶手的上握紧,“她怎么了。”……白清徐看着季砚阔步离开的背影,眸光动了动,语气带着几分莫测,“是和陆姑娘有关。”
何安草草点了头。白清徐挑眉摩挲着指腹,能让季砚如此失态的人,这位陆姑娘还真是头一个。照月居里,云意已经烧的意识不清,哭肿的双眼紧闭,脸颊一片潮红,唇瓣干出一道道口子,抱紧了被子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含糊的话语。季砚绷着下颌,将手背贴在她的额头上,触到一片异常的滚烫。宝月哽咽着说,“姑娘回来只说想睡一下,奴婢便去收拾东西,结果回来就发现姑娘烧了起来。”季砚紧锁眉心,轻柔的拨开她凌乱贴在脸上的青丝,曲指抚过她的脸颊,眸色复杂。宝月道:“姑娘这病的来时汹汹明日只怕是不能赶路。”季砚不置可否,只问:“大夫到哪儿了。”宝月道:“奴婢这就去看看。”季砚目光落回云意潮红的脸上,看着她揪紧眉心满是痛楚,浓厚的不舍漫了上来,他抚着云意的发,指尖滑落至发尾,季砚摸到了一手潮意,他眉心微拧,垂眸看着手上半干的墨发,若是汗湿,只会湿在发根处。季砚微眯起眼,指腹搓捻着发梢,目光投向净室,隔着珠帘隐约可以看见地上未干的水渍。云意此刻已经烧的意识不清,紧蹙着蛾眉,唇瓣张张合合,反复呓语着“大人不要丢下我。”季砚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舍大过怒意,“究竟要拿你怎么办才好。”云意难受的抱紧着被子,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她无意识的低喃,“冷,好冷。”季砚身上的沉水香拢着她,云意不住的往他身上贴去,“冷……大人不要丢下我。”云意迷迷糊糊的一直贴近到他腰侧,季砚犹豫了一瞬,将她揽入了怀里,温软的热意隔着衣衫传到云意身上,她贴的越紧,脸颊轻蹭在季砚胸膛。季砚轻轻拍着她的肩头,云意逐渐安稳下来靠在他怀中睡去,脸颊依然熏腾着异样的红艳,轻启的檀口吐气如兰,不时逸出些难受的轻吟。季砚目光停在云意嫣红的唇上,脑中浮现那日她不管不顾吻上来的画面,或许是怀里的身躯太过柔软,又或许是他清楚知道这衣衫遮掩下是怎样的风景,竟让季砚原本并无杂念的心浮躁了起来。按在云意肩上的不自觉的施了力,发热的人本就浑身骨头疼,季砚着一用力,云意立马带着哭腔轻哼出声,“疼。”季砚沉暗的眸色恢复清明,旋即重重沉下唇角,对着自己养大的小女孩生欲,他是疯了。吐纳几息,季砚继续轻拍云意的肩头安抚着她。大夫很快来看诊过,开了方子,宝月端了熬好的药上楼,朝坐在床边的季砚道:“大人,让奴婢给姑娘喂药吧。”云意这会儿好不容易睡得安稳了点,季砚道:“先放着。”天色逐渐昏暗,屋内烛光如豆,季砚就静静守着云意,待碗中的药变得温凉,才出声叫她。云意拧着眉头呢哝着难以睁开眼,稍许恢复一些意识便觉得头疼难忍,嘴一瘪细细的哭出声,“难受……”季砚强硬的把人拉起,“知道难受还敢胡来。”云意听不进他说的话,只不断重复着难受,连季砚喂到嘴边的药也被她摇头避开,还撒了一些出来。季砚眉心跳了跳,想起她的胆大包天,怒气就涌上来了几分,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桎梏在怀里,捏着她的两腮迫使她张开了嘴,勺子也不用了,端着碗就给她喂了下去。看着小姑娘迷迷糊糊垮着嘴角欲哭不哭的样子,季砚拿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轻笑道:“现在还觉得我好么。”……云意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她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只觉得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声音沙哑的唤了宝月。宝月匆匆从楼下上来,见云意起来了,欣喜道:“姑娘醒了。”云意点点发沉的脑袋,咬着唇问:“大人来过吗?”宝月道:“大人昨夜一直等姑娘烧退了才走的,出发出徐州的日子也推迟了,说是等姑娘痊愈了再走。”云意身子无比的难受,嘴角却绽了笑,既然大人退了步,她就可以留下来,她可以一直不让自己好起来。宝月忧心仲仲的看着云意,姑娘可千万别起了执念才好。她想开口劝,就听院中下人请安的声音,是季砚来了。季砚径直上了楼,见云意已经醒了,问道:“好些了吗?”云意见到他眼睛就红了一圈,攥着手心点头,“好一点了。”声音依然虚软无力。季砚颔首,看了她一会儿,道:“大夫说日左右就能好,你就五日后动身。”云意没想到他会如此狠心,真是一刻都不愿意她多留吗,她极端的想,那等到五日后她又病了,是不是就不用走了。季砚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你总说自己长大了,真正成熟长大的人不会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来任性妄为。”云意心口一紧,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愈发白了,大人知道了,她故意用冷水沐浴,让自己发烧。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有这样,利用大人对她的心疼,或许这样他就不舍得送她走了。季砚继续道:“这几日大夫每日都会来替你诊脉,你会很快好起来。”季砚逐渐犀利地目光注视着她,“告诉我你会乖乖喝药,不会再乱来。”云意像被抽了魂魄,肩头无力的垂低,握紧的拳头骤然松开,她知道自己已经真的没有办法了,她又一次被抛弃,永远都是这样……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