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背对着聂无双,当即盘膝坐地,浑身灵气流转,也不理会站在他身后的聂无双,兀自疗伤。
聂无双脑海里开始不停的发问和答问。
许悠然什么修为?元婴九阶。
现在对于许悠然来说,什么最重要?自然是带走自己是最重要的。
妖族的妖王还会来么?很难说,不一定会来,但是也不一定就如此轻易放弃。
如果说刚刚许悠然不带自己走是为了处理妖族追踪而来的妖王,那现在为什么许悠然不带自己走?
虎城此刻,人族子弟,妖族妖修无数,在如此多人族弟子、妖族妖修面前,许悠然不顾面子的吐血而出,为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只指向了一个答案:许悠然受伤了;这种伤,已经让许悠然无法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带自己离开;这种伤,若不治疗,则会致命;这种伤,已经重到让他许悠然也不得不放开一切任何事情,当场疗伤。
一句话:这种伤非常严重。
聂无双此刻,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光。
他的心脏开始有节奏的跳动起来,血液也开始加快了流动。心在跳,血在烧。
身体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双眼之中冒着绿光。
看着眼前盘膝而坐,背对自己的许悠然,聂无双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呐喊着、嘶吼着。
聂无双感觉自己压抑不住的兴奋起来,头上两侧突突直跳,脑门上不停的有细汗渗出。
如果能自由,谁不想要自由?
在一众妖兵妖将、人族结丹、元婴大能的环伺之下,对于聂无双来说,自由是一种奢望。
不行,要想办法,让这种奢望成为现实,什么妖族妖修、什么结丹修士,对于我聂无双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眼前的许悠然。
接应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难道叶门主所说的接应的人根本不存在?
之前与妖族对战,聂无双甚至一度怀疑来接应自己的人是不是妖族;但是当他发现妖族也是领命来捉自己的时候,就知道妖族不会是接应之人。
真要接应自己,应该是偷偷摸摸的,哪会如此大张旗鼓?
一定有人,叶门主一定不会欺骗自己。
是否这个人看到了许悠然不敢出现?那为什么之前他也未出现呢?难道是妖族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到底要接应我去何处?到底是什么接应方式?
管它呢!
聂无双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右手不停的抖动着,他猛然伸出左手,将抖动的右手陡然按住。
“聂无双,不要怕,这有什么好怕的?”脑海里自己的声音不停的对着自己说:“不要怕!迈出这一步,你就自由了。”
这一刻聂无双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此刻这股旋涡的力量还没有爆发,一旦旋涡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他瞬间就会被这股力量化为灰烬。
心脏里砰砰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聂无双左手猛然按在胸口处,储物袋里的伏魔刀瞬间出现在他右手中。
“砍许悠然一刀!”聂无双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把他自己都吓到了,这比他前一刻决定去死还要让他觉得可怕。
许悠然依然背对聂无双,周身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没时间了,一旦等许悠然疗伤完,一切都将过去,一切转眼成空,赌还是不赌?”
“赌了,只要叶门主所说的接应者在场,他一定在看着我,他或许也在找最合适的机会,只要他的修为能到结丹境,就可以带我飘飞万里……这一刀,能杀了许悠然最好,杀不了,只要能让他无法行动,让他无法顾及到我,我就能逃出生天……”
聂无双双目之中眼珠直转,四处扫望着,他还想看看,这四周到底有没有接应着,这时候,他多么希望能得到对方的一个暗示,只要他看到对方的修为超出结丹,他就敢砍下这一刀去。
但是聂无双扫望之下,人族修士不知道何时早已站立起来,但是没有人敢盯着城头观看,所有人都故意将头别向一边;似乎看许悠然疗伤,便是对这位天下第一宗的宗主极大的不敬。
即便是那帮妖修,他们甚至不敢退去,也不敢看虎城城头,他们远远的站在虎城的废墟上,低着头,垂着手,仿佛在等待着许大宗主疗伤之后赶紧离开,只有这样,他们才确信自己也可以离开。
身体发颤,聂无双的眼神落在许悠然的后背上,他手中的伏魔刀看着还是与往日一样,并没有丝毫异常。
感受到自己背后冷汗不停的冒出,挽起的发髻里仿佛都是冷汗,聂无双捏着伏魔刀的手随着身体的轻颤而不停的抖动。
不能再犹豫了,没有时间再如此犹豫下去。
仅仅五个呼吸之间,聂无双脑海里的思绪如同翻滚的巨浪一般,无数个疑问和回答在他脑海之中闪过,而这一切的疑问和回答,全都在印证一件事,这一刀究竟能不能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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