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月兰对越庭舟很有成见,却也不得不听命于他。
越庭舟并不关心这样一个小婢女对他的看法,但他很在意另一件事。
于是他在月兰即将出门的前一刻开口,语气淡淡的:“她既已经嫁与我为妻,便不再是白府小姐,而是太子妃。下次若是再称呼错,杖二十。”
月兰:“是。太子殿下。”
说完她便退出了房间,将房门也掩上了。
白沅沅似乎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鼻尖和眼角还是红彤彤的,像沾染了一层艳丽的玫瑰花汁。
晶莹似珍珠的泪还挂在脸上,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将它拭去。
越庭舟缓步走向床边,盯着那滴泪,却并没有擦去,反而伸手去抚摸她的发。
“刚刚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越庭舟的手顺着白沅沅的头发一路向下,轻轻触摸,仿佛对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白沅沅却立刻僵硬起来,为了掩饰,她只能故作赌气难过,将越庭舟的手挥开。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谁信谁就是大傻瓜!”
白沅沅偏头不理他了。
越庭舟把人惹生气了又去哄,将人抱在怀里,诱声哄道:“不要说气话沅沅。”
“是真心话吗沅沅?”
是真的这么爱我吗沅沅?
白沅沅流着泪,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我倒希望是假的,这样我就不用因为爱你天天受这个的气,吃那个的醋。要是我不爱你就好了……”
她温热的泪掉在他的脖子上,带起一片灼热,连带着他的心里都热烈翻涌起来,像是有座活火山,有一些不知名的情感马上要喷涌而出。
而喷发的结果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狎昵地轻抚她的脸蛋,嗓音平静,却蕴含着像潜藏在水面下的冰山一样巨大的占有欲。
他说:“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
白沅沅拱了拱身子,不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说:“说话。”
他的语气和动作一点都不重,但白沅沅又开始哭:“还要我说什么?难道还要我说我有多爱你吗?说我有多爱我那个心有所属的夫君?难道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这几年,这几年我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出来吗?”
一连串尖锐的质问让越庭舟顿住。
他该怎么说就是想听她说她有多爱他?
越庭舟在刚才打的地方又揉了揉,板着脸教训:“哭什么?我又没使劲。”
把白沅沅哄好了,他又点评:“娇气。”
白沅沅:“……”
要不是怕自己刚才又哭又演的功亏一篑,白沅沅高低得和越庭舟理论理论。
是的。
从越庭舟进白沅沅的院子开始,他所看到、所听到的都只是白沅沅做的一场戏而已。
从被禁足开始,白沅沅就知道昨天自己随口编的说辞并没有骗过越庭舟。
如果不趁早打消越庭舟的怀疑,白沅沅后面的路只会越来越举步维艰。
所以她才和月兰一唱一和,联手唱了这么一出戏。
白沅沅手握成拳,锤了越庭舟一下。
“我就是娇气怎么了?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这话从白沅沅口里说出来,莫名就多了几分理直气壮。
但随即她声势又弱了下去,甚至又带了些哭腔:“夫君、相公……不要娶她们好不好?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就像我只有你一样,你也只要我一个人好吗?”
越庭舟哪怕极力掩饰,但眉间的冰雪也彻底融化,化作一汪春水,流淌着说不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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