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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第1页)

“我们跑出肯特市的最后一条街叫华三街,位处于城市最南端,在这个城市的最南面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森林公园。隧道里在第八个隧道岔口开始就有植物根须的味道,也就是说评委的目的地应该在这个森林的某处。而连接森林与肯特市的南面,有一大片国际环保组织保护的湿地,如果没错这块湿地也是第一关评委的试题之一才对。”他偏头望了下隧道边缘,似乎总能很轻易地从那些黑乎乎的的墙面看出地势的改变。

“是失美乐湿地吧,我来的时候将这一带查过,那块湿地的环境很可爱,特别是一些动物。”侠客带着惯有的笑脸,白白净净的脸上那种笑意让人很难产生排斥感。

旅团的人不是都面瘫如飞坦,就是笑面瘫如侠客,当然表里如一想笑就笑想叫就叫的窝金是另类。

“很可爱,跟钞票一可爱吗?”玛琪的位置向后一些,他们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多人前进从不并排而行,团长在中间,护卫在两边外加一个吊后面。

“如果你有空网些湿地小动物去卖,倒是可以卖些零花钱。这块湿地有危险评级所以普通人禁止进入,它好像有个还不错的别称,叫诈欺师的巢穴。”侠客笑着解释,然后将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黑猫手机很耍帅地抛到空中,又极漂亮扫到手里用手指快速按下几个键,边跑边低头轻声自语,“开始了,试试看。”

“从刚才开始这里就有种味道。”飞坦已经习惯了双手不用时就攥回口袋里,尖细得毫无圆润感的双眼被鸭舌帽的阴影深深笼罩住,声音在疑问上几乎从不见起伏感。

“应该是植物根须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是甜的。”侠客手机不离手地抬头,然后又低头说,“不,甜里还有一些微涩,这种味道真熟悉。米露,你能叫出这种植物的名字吗?艾斯米的人都是植物科的高手才对。”

味道?我除了窒息感外还真没闻到甜味,汗味倒是有一些。闭上眼,脸颊挨着抱着我的人身上的外衣,在一片黑暗中清晰地听到不远处从不间断的困难气喘声,还有急促纷沓的脚步声。努力嗅了一会,才有些疑惑地问,“除了空气质量不太好,地底含氧量不足外我好像没闻到甜味。”

侠客有些分神地眯着眼盯着手机,听了我的回答后有一秒的迟滞,才突然想通什么抬手拿手机往自己额头上轻磕一下,“忘了你闻不到。”

我轻笑一声,其实侠客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小脱线,这代表他心情很放松才会理所当然忘记一些东西。

“鬼迷心窍。”黑暗中库洛洛低沉的声线略带沙性地响起,他似乎是在阴暗的环境里沉溺久了,所以本能地收敛起所有的气息,带着一种不自觉。即使是在奔跑中也恢复了脚不沾尘,气息全无不留痕迹的状态。所以导致了他说话时,声音像是突然从另外一个空间横一刀切过来,很不真实的感觉。

我静静地呆在他怀里,只要闭上眼就有种错觉,除了确实的温度外他消失了。他自发性的绝让我忍不住伸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才露出一个微笑说:“如果是鬼迷心窍,艾斯米的花匠不会把这种树种在路人区域,因为这种常绿乔木具有一定的危害性,我在绿协的植物博物馆倒是见过。”

“原来是这种树,难怪觉得熟。这种甜中发涩的味道是某些致幻剂的内层味道。据说闻到这种树的的味道的人,会看到自己最痛苦的事情而发疯。用这种树根做出的致幻剂在市面上的主要功能是用来对付敌人,暗杀人员的常用品。”侠客的脑子经常会让你觉得他不是人,更像一台资料储备齐全的计算机,天文地理网络百科通通汲取,不精却涉面极广。不过比起他们家团长看的书上至玄学神作,下至漫画路边摊二流杂志,这个旅团的情报一把手因为涉及专业而看的书已经很正常了。

“最痛苦的事?”飞坦不在意地嗤笑一声,“真是无聊的作用,致幻剂还是应该让人看到些愉悦的东西,例如扭断某些人的脖子,细细地将跟我作对的家伙的手指甲盖轻轻剥下来,割下他的五官,呵呵。”

顿时隧道里因这声很真诚的笑声,而陷入寒风阵阵来袭的阴森里。我细致地将手里不用的市地图叠好,至于飞坦的话我听而不闻。谁试试跟流星街人打十来年交道,能淡定你也就淡定了。此刻能听到这么漏情绪的笑声,就说明他们的心情正处于最仁慈的状态,那种人不烦我我不犯人的状态。

所以说些他们自认为的家常话真不用大惊小怪,这些年来,别的没学到鬼故事听是听到麻木。

玛琪本来安静地保持速度跟在我们后面,却突然加快速度跟上来跑到侠客身边冷冷瞪他,“侠客,隧道本来就不算宽,你弄的那些该死的傀儡东倒西歪碍到我的路,操纵技术那么烂连让人跑个步都能去撞墙。”

“今天是我第一次实验,我只是想试试多人操纵能达到那种程度,念力因为要分开操控果然会失去精准。”侠客不好意思地朝一脸不爽的玛琪笑着说,手指又飞快地在手机键上按下,“跳舞。”

我总算是从茫然中听懂他们的话,因为是在不见光线的隧道里,所以我根本看不清楚在我们外围跟着的十几个考生的不对劲。现在侠客一个指令更改那十几个人突然全部单脚跳跃前进,手臂伸直往右伸去,又伸直向左,整齐划一的诡异舞蹈姿势在一片压抑沉闷的气氛里没有打折扣地进行着。

我伸手捂住胃部,每次跟旅团呆在一起太久就会出现这个动作,胃部不舒服。把人家当实验品,要他们安分一点果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旅团的蜘蛛在闲暇的时候不给自己找乐子,那就不是旅团了。很多时候我都会这种怀疑,加入蜘蛛团的家伙,其实很大程度上都是为了更方便找乐子吧。

“多人操纵能进入自动模式吗?”他抱着我无声无息地维持在一个很稳定的速度里,似乎对于这个从未见过的能力有些好奇。

“还不行,这只是初试阶段,目前我只能手控。”侠客又按下一个手机键,那些围在外围的考生又快速地收回所有动作,整齐得让人发毛地继续刚才闷不吭声的奔跑。

我这才发现,他们跑到速度及抬脚的方向都是一样的。不知在哪个时间点里,这些人身上全部多了侠客手上的天线,都成了这只操控念的蜘蛛的下酒菜。

“地势在升高,快到最后一段冲刺。”他语气平静地预测着考试的路线,“侠客,解除。”

“好,如果要到地面,这些人倒是个负担,我可还不会让他们灵活到可以打架。”侠客露出一个在阴影斜印下有些冰冷的笑容,语气尽是那种操控人生死斗无所谓,他轻松地将手机扔回自己外衣的袋里。

前后两侧离我们最近的十几个考生突然全部倒下,像泥偶遇水即溶的那种奇怪的直线往下坠倒。

空洞的隧道里这十几声闷响并不引人注意,特别是我们跑最后一批。可当那些直往坚硬的地面砸去的考生醒悟过来哀嚎出声,痛苦地在地面上蜷缩呻吟时,前面的考生全部诧异回头。

在哀嚎遍野的中心,我有些呆滞其余几个人流氓风采依旧,别人的眼神比黑暗中的空气还不如。

看到身后狼藉的场面,离我们较近的那些考生先是沉默两秒,然后本来因为累瘫而拖拖拉拉的他们转头拼命狂奔起来,能离我们几个瘟神多远就多远。

我皱起眉,难怪刚才开始就有隐隐的不和谐感,前面那些考生跑远点才算是正常反应。怎么可能会有一堆考生那么自在地跑在我们身边,至少飞坦可没将身上的煞气收干净,一般比较有经验的能躲远点早躲了。

“侠客。”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这样下去找乐子可找大了。

“他们死不了,顶多就是以后参加不了猎人考试,有什么关系呢?米露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家伙生什么气?”侠客笑的特无辜,身后那些痛得满地滚的人他可以过目就忘。

除了习惯的存在,有纠葛的人及一些特殊存在的人外,凡是摒弃在他们圈子外的人都是无关紧要的,而无关紧要就代表某种意义上的不存在,没有谁会为了不存在的人的痛苦而难过。

拿文明社会的条则塞给蜘蛛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早已经放弃。流星街只要还是那个固定的样子,这群人就还是这个样子,哪怕你可以让他们死,也没人会改变。

“就像你不生气是正常的,我生气才是正常的。”因为很多东西都背道而驰,所以跟他们说话我一直都很坦白,坦白点至少听得懂。我将手从胃部移开,打开搁在怀里的背包,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盒子用力地抛高往后掷去,纸质的药盒里是出自绿叶医院的药局的药丸,很贵很有效。

随着药盒摔落在那条隧道里,我举手高声喊,“止痛药,一人一颗。”至少能撑到审委会救护人员的到来。

喊完后抱着背包一转脸埋在他怀里,温暖而熟悉的温度减缓了身体某些不舒服。

“他们不会吃,米露。”他轻越过一个横躺在地上的考生,对于我动作没什么不赞同,也没有觉得这种动作有什么用,至于侠客把考场当实验室他理所当然到可以视而不见。

我蹭蹭他的衣服,有些闷地说:“我知道,你当我强迫症发作,你还不习惯我这种见人就想挨过去瞄一眼的鬼德行?”就像有群流氓无缘无故把你拖到巷子里往死里揍一顿,然后临走前一个同伙把一盒药扔给奄奄一息的被殴者,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吃。在那群考生的眼里我也是同伙,那盒药有人敢拿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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