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梯利和他的骑兵在场,武装的市民的确受到了恰如其分的约束;但是过了不久,他们越叫越气愤了,而且由于不懂得勇敢不一定要用叫喊来表示,就认为骑兵们不声不响是怯儒的表示。于是,他们朝监狱走近了一步,骚动的人们也跟着他们朝前走了一步。
这时候,德·梯利伯爵单枪匹马地朝他们迎过去,举起剑,皱着眉,问道:
“喂,保安队的先生们,你们为什么到前面来,你们要干什么?”
那些市民摇着火枪,一遍遍叫喊:
“奥兰治万岁!打死卖国贼!”
“奥兰治万岁!好啊!”德·梯利先生回答,“虽然我喜欢偷快的脸而不喜欢优郁的脸。打死卖国贼!如果你们只是用叫喊来表示你们的愿望,你们就尽量叫吧:打死卖国贼!不过,如果真的要把他们处死,我在这儿是要制止的,而且我一定做到。”
他说罢回过头去,对他手下的士兵嚷道:
“弟兄们,准备射击!”
士兵们准确地执行了他的命令,吓得市民和一般百姓立刻慌乱地往后退,骑兵军官见了不免微微一笑。
“喂!”他以行伍出身的人特有的讽刺声调说,“放心吧,市民们,我的兵决不会开一枪;不过,你们可也不能朝监狱走近一步。”
“军官先生,你可知道我们也有火枪!”市民保安队的指挥官气冲冲地吼道。
“你们有没有火枪,我他妈的早就看见了;你们在我面前也炫耀得够啦。可是,我也要请你们注意,我们这边有手枪;手枪的射程很了不起,有五十步远,而你们离我们才二十五步。”
“打死卖国贼!”愤怒的市民叫道。
“去你们的!叫来叫去老是那一套,”军官嘟囔着说,“真讨厌。”
说着他回到队伍前面,重新站好。布依坦霍夫监狱周围越来越混乱了。
然而,愤怒的民众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嗅着他们的一个牺牲者的血腥气味的时候,另一个牺牲者正在人群和骑兵队后面,离广场只有一百步的地方经过,到布依坦霍夫监狱去,倒好像他急着去迎接他的命运似的。
事实上,约翰·德·维特刚带着一个仆人,从他的马车上下来,悄悄地穿过监狱前面的院子。
看门的早就认识他了,但是他还是向看门的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说:
“你好,格里弗斯。我是来接我哥哥高乃依·德·维特出城的,你也知道,他已经被判决驱逐出境了。”
看门的像一头熊,一头受过训练专管开关监狱大门的熊,对他打了个招呼,就放他进去,随手又把门锁上。
他刚走了十来步路,就碰到一个十一七八岁的美丽姑娘。她穿着弗里斯女人①穿的民族服装,她以优美的姿势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他摸了摸她的下巴,对她说:
“你好,美丽的好萝莎,我哥哥好吗?”
①弗里斯人:原为日耳曼人的一个部落集团,十六世纪起,渐与荷兰人结合。主要住在荷兰的弗里斯兰省。
“啊,约翰先生,”姑娘回答,“我替他担心的倒不是别人已经加在他身上的伤害;因为这都过去啦。”
“美丽的姑娘,你担心什么呢?”
“约翰先生,我担心的是他们想要加在他身上的伤害。”
“噢,对了,”德·维特说,“你是说那些人,是不是?”
“你听见他们的声音吗?”
“是的,他们很激动;不过,如果他们见了我们的面,也许就会平静一点,因为除了好事以外,我们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呀。”
小姑娘看见她父亲作了一个手势叫她走开。临走开的时候,她低声说:“不幸的是,这不能成为一个理由。”
“的确,孩子,的确,你说得太对了。”
随后,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这个小姑娘很可能不识字,自然也没有念过什么书;可是,她用一句话就概括了整个世界的全部历史。”
前任议长朝他哥哥的牢房走去,神情还和进监狱时一样镇静,但是却更忧郁了。
第02章 兄弟俩
约翰·德·维特爬上石楼梯,到他哥哥高乃依的牢房去的时候,正如美丽的萝莎所担心的,市民们正在竭力设法赶走拦住他们去路的梯利的军队。
看到这种情形,民众都赞成市民保安队的善意的企图,拚命地叫喊:“市民万岁!”
德·梯利先生呢,既坚决,又谨慎。在骑兵准备好的手枪保护下,他开始和市民的队伍谈判,尽力向他们解释:国会命令他,要他带领三个中队守住监狱和监狱的四周围。
“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为什么守住监狱?”奥兰治派嚷道。
“啊!”德·梯利先生回答,“你们一下子问的问题太多,我没法都回答你们。他们吩咐我:守住,我就守住。先生们,你们差不多也可以算是军人了,总该知道命令是不能讨价还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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