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看了他俩一眼,问道:“王洪民当了二十年的兵,其中十六年是当的斥候兵。
我问你们,了解军队吗?知道斥候是什么样的军种吗?知道斥候兵多少年就能换完一整茬吗?
王洪民当了十六年斥候,还全身而退、毫发无损。但也没有升官儿,这不奇怪吗?
他在军中具体做的是什么?他那二十年的从军经历中,没有出过一丝半点儿的差错吗?就算没出错,也没立功是吗?一直就是个斥候小兵?
关于那些,你们什么都没有打听到是吗?
最关键的是:王洪民真的是因年纪大了退的役吗?二十年的兵,家中应该多少有点儿资产了,为什么会回来这个幼曲镇?
因为他大儿子在这镇上经商?那么其商品如何?人品如何?
他的二儿子呢?还在当兵。在哪儿当兵?当的什么兵?如今的职位如何?
还有他那小儿子,整日里赋闲在家,不从文、也不习武?每日里以什么做消遣?
他家的情况如何?他家里的每一个人、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以把他家人、尤其是他家大儿子、和三儿子经常会呆的地方、要仔细地查一查。
他家也出了两个当兵的了,总该不会什么都跟普通人家完全一样的。有任何异常、回报给我。”
狄映一口气问完之后,遂长叹了一声。
叹着气道:“我比你们更敬重那些为保国安民奉献牺牲的军人,我比你们更不想真正的凶手就是王洪民。
可就算是为了还他清白,所有关于他的事情,还是得查多清楚、就必须要查得多清楚。
再去试着查一下吧,户籍不清楚,但幼曲镇在、镇子上的居民们还在,具体有多少人正在当兵、在哪里当兵?
又有多少是退役回来的?现在正在做什么?在哪里?
这些,我都需要知道。只有知道了,才能像过筛子一样、将凶手给过滤出来。”
马三十五和牛三十六听到,互相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离开了客栈大堂。
而在谭三十等三人被训后,才终于反应过来今晚气氛很不对劲儿的钱五,此时才有空将自己拿到的地方县志,悄悄地给放去了大人的手边。
今晚,就没有一个不挨骂的。
好在他的任务算得上是最轻松、也是最容易的,且他也出色地完成了。
他就想着,大人看到侍卫弟兄中、总算有一个完成任务的了,心情应该能好点儿了吧?
想到这个,钱五就心道:弟兄们啊,老钱我只能帮你们帮到这里啦。
谁知……
刚刚以为自己能让大人心情好点儿的时候,钱五就看见、他放到大人手边的县志,在被大人翻了一下后,就飞去了炭盆内。
钱五:“……”
他不知道大人今晚发的这是什么疯。怎么可能连县志都有错?县志这种东西一向是县衙书吏保管的。
他是溜进了满喜县、书吏的公事房内,无痕地撬开了书柜的抽匣,才拿到了这本县志的。
他还不怕惊动了守卫的、吹亮了火折子特意确认过的!!
怎么、怎么就……
大人这是被气出毛病来了吧?
钱五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就听大人出声道:“钱五,你没有跟过文官吧?尤其是地方上的小文官儿吧?
我做县令的时候,你也没有留意过我的书案吧?更没有仔细看过我的书柜吧?
地方县志,会记录县境内、每一年里发生过的大事件。比如哪里遇洪了、哪里遭灾了、哪里逢祸了。
所以,它是只有一本。不拘是在县令处、还是在书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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