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便以那冰糖葫芦作剑,径直与他切磋起来。
最后,不过十几招,半数的冰糖葫芦竟都被他趁司韶令不防放入他口中,又迫使司韶令接连吃下。
而后他将剩下几颗重新放回纸内,看着司韶令沾了糖渍的嘴角,只道——现在可知你还需在哪里下功夫了?
司韶令难得木讷点头,所有被轻易化解的招式破绽,他都记得深刻。
陶重山便好似满意地就此离去,再没有说其他。
只不过白日里,由于到了陶恣手上只剩下一半的冰糖葫芦,他还要与陶梧分着吃下,曾气鼓鼓地去质问所有弟子,谁吃了他的东西。
司韶令没有理他。
结果第二次第三次,每回给陶恣带了山下小食,陶重山都要先给司韶令送来些,偶尔指点一二,好似在他眼里,司韶令再是与年纪不符的冷傲和卓绝,也只是个比陶恣陶梧大不了几岁的小孩子而已。
久而久之,终是被陶恣打听到了他。
叉腰带着陶梧来找司韶令理论,不许司韶令再抢走他们的东西吃。
万万没想到的是,司韶令起初忙于练功无暇理会他们,待几套剑法练完后,两人竟皆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应是小小的人生里还从没见过这般孤艳绝尘的人和剑法,连原本来兴师问罪的陶恣也忘了此番目的,就由着陶梧当即怯生生地叫了几声师叔。
再然后,有这两个小团子不时跑来缠着,司韶令烦归烦,在擎山倒也没再如最初那么冷清。
尤其除了陶重山,七英中另外几位师兄也逐渐摸透他的脾性,意外的与他熟络起来。
自此擎山于司韶令,才算切实地与他系连,连同那里一草一木,如一捧温暖细沙,慢慢自掌心渗入司韶令的心底,给与他雏鸟归巢的温度。
让他曾以为,自己可以就如众人所望,担起这片山海,此生不负丹心。
岂知江寨一遭,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几近丧命,醒来已然物是人非,七位师兄惨遭屠尽,他无颜前去祭奠,也再不曾踏入擎山半步。
“诸位不必心有慌罔,”关于几位师兄的记忆一开闸便清晰如昨,又忽听五年后这突然死而复生的陶重山再次开口,“并非陶某故意欺瞒,而是当日遭受重创,五年来深陷昏悴,亏得珂雪悉心照料,终能在今日赶来,阻止这混账继续践污我擎山百年基业!”
“……”
随着他这几句话落,无疑将众人视线也引向魏珂雪。
便见魏珂雪此时终于起身,迎着身旁陶恣最为震颤的目光,率先拱手施礼。
“抱歉,”他温声道,“魏某一直知晓大师兄仍在世上,却没能及时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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