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一走,谛听便烫了一壶茶,先是往小茶盅里灌了一半,将将走到门口,折返了回去——这事不算小,说着挺费茶。
索性直接拎着茶炉,优哉游哉往陆征办公室走去。
“咚咚”敲了两下门,谛听抱臂懒洋洋倚在门口。
陆征只抬头扫了一眼。
“不是温白,也不用这么失望吧?”谛听单手勾着茶壶的提手,往沙发上一坐。
虚空摸出一个茶盏来,自顾自喝起了茶。
一看那架势,陆征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你自己那地还不够你喝茶,是么?”非到他这里来。
“干喝茶有什么意思,”谛听看着陆征,笑了下,“你就是活得太无趣,才这么久都追到人。”
陆征:“……”
“想打一场可以直说。”
“元元呢?”谛听不理他,直接问道。
他看了一圈,没见温白带着小灯,还以为会在陆征这里,结果这里也没小胖灯的踪影。
谛听的视线又扫过墙上空着的画框。
小灯不在,牵牛图也不在。
“出去晒太阳了?”前两天刚下完一场雨,这两天日头倒挺好,谛听想起早上的时候,画灵的确是一直嚷着要出去晒晒来着。
陆征总算给了点反应:“既然闲着无聊,就出去把温元带回来。”
“还早,”谛听朝外头看了一眼,“温白的纸人刚被他抱回去,等会儿撞上又是一通闹。”
“你也知道。”陆征冷笑一声。
对着温白他能没了脾气,不代表对着谛听也可以。
缘分断不断是一回事,那刀出自谁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账总归还得算到谛听头上。
“那纸人最好别出什么岔子。”陆征警告性地看了谛听一眼。
要真出了什么岔子……“刚好羌岐那半座阴山放下头没人管,你这么上心,可以去替他守着。”
谛听直接忽略过后半句,问道:“你不喜欢那孩子?”
陆征知道谛听说的“那孩子”指的是谁,但没理会。
“我看它倒是很喜欢你。”
陆征最看不惯谛听这副话里有话的模样:“有话快说。”
谛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支着下巴,懒恹恹看着陆征。
要不是温白自己动了心,就是再给这煞神八百年,怕是也很难追到人。
“我听温白说,那纸人很亲近你?”谛听直接开始诓人。
温白没有说,但他猜到了,也自觉猜得八九不离十。
谛听还觉得挺可惜,要不是陆征给温白身上下了道禁制,防了他听心辨音,他或许能更早发现什么。
陆征手上动作一顿。
直觉告诉他,谛听说的这事很重要。
可他不明白,谛听为什么要反复提起那纸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征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
“羌岐让我把这刀转赠给温白的时候,曾提醒过一件事,”见陆征语气认真了,谛听也就见好就收,“他说给刀开刃……也就是做第一个纸人的时候,最好挑个合适的时间,心静点,少些杂念。”
“心静些做出来的纸人是个什么模样,我不太清楚,”谛听语调一转,“但心不太静的时候,做的纸人是什么样,我大概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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