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阿瑾和陈望朔——情义和骨肉必须舍弃其一的话,你们会如何选择?
毫无疑问的,他们会选择前者。
人立于天地,本来靠的就是相互扶持才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没有谁会是独立的个体的。
正因为很明白,无论是陈望朔还是阿瑾都很珍惜。
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珍惜身边所存的每一份情谊。
天地是何其的浩瀚无际,而人,又是多么的渺小无依。
如果必须舍弃,那便舍弃自己吧。
最起码,在他们能看见能听见,能碰触的一草一木一天地中,他们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舍弃,虽然有痛,有愧,但是无怨,无悔。
无论是成功也好,成仁也罢,他们能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至于那之后?
他们终究还是要追随着那份舍弃而去的。
陈望朔和阿瑾狠下心将一个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生长在四空山的平乐,变的寡言少语,冷心冷情起来。
那份压抑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在看到信亭的时候,平乐便总会想:凭什么?
他是嫉妒的,嫉妒着一直以来疼惜自己的娘亲突然把那一份温柔平分给了另一个并不熟识的人,也嫉妒多年不见的父亲,竟然只是为了那个孩子,多年不曾回来看过自己。
可是便是再深的嫉妒,平乐也是只埋在心底的,他不会讲出,对着阿瑾和陈望朔,他依旧是笑盈盈的,甜甜的唤着“爹!娘!”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然后陈望朔便会寒着一张脸瞧他,平乐便立刻识趣的收了笑意,学着信亭的言行举止。
有时候平乐会听见娘亲问着爹爹,“这样做真的有用么?平乐终究是平乐,信亭也终究是信亭。”
这时候陈望朔便会斩钉截铁的答,“有用,我带了信亭出来的时候,信亭的模样还没有长开,经过我这几年的努力,而今药蛊再无追踪之效,蛊体本身也得到了转移,他们两个的模样也都大变,那顾子岩自然更相信自己药蛊的感应。”
然后阿瑾便沉默了。
陈望朔有时会安慰她,“放心吧,平乐也不会有事的,有我们在呢。而且那药蛊虽然留在他身上,但是药效已经没了,我转移过去,也不过是迷惑那顾子岩的视线罢了。”
“那为什么不索性除了?”阿瑾也曾问他。
陈望朔顿了瞬答道,“这药蛊以前是种在信亭的心脉处的,它牵引着的,是信亭的命。药蛊不能毁,毁了,信亭的命也就没了……”
所以,信亭便是平乐,平乐便是信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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