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书重在澄神,心不静,字就虚浮。公主不过短短五字,却有两处断笔。”秋慕云毫不避讳地指着“鸾凤”二字字尾,“崔瑗有言:状似连珠,绝而不离。以公主之才,怎会如此?”
凤端华细细一看,的确如他所说,心思被猜透的尴尬,却只被她淡淡笑过。“秋相果真心细如尘,端华佩服。听闻秋相十五岁便以‘天人三策’名闻天下,拔得三甲头筹,短短八年,累进相位,得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单论才识,怕是连靖宁王也比不得。”
时时处处进退得宜、优雅从容,从昔日的寒门士子到今时今日的权位荣耀,仿佛是一个传奇。他和慕容萧还有纳兰煌不同,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的眼中尚有爱恨,而他,却是平静一片。而那种平静里,有着不可估量的惊涛骇浪,这样的男人,碰不得,也碰不起。
“公主说笑了,我哪里有那样神,这不,刚才下棋还输了他呢。”
一句笑言,使得凤端华拨弄着紫藤的手微微一颤。转头对上秋慕云狭促的目光,她亦玩笑道:“是听说今儿别馆热闹着呢。秋相不会是输了棋,这才跑来逛园子吧?”
“呵呵,下棋不过是取个乐子,我哪里有那么小气。”接过莲儿端来的茶,秋慕云微微掀了茶盖,顿时一阵清香扑鼻,浅啜一口,更是齿颊留香。赞了一句“好茶”,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本也不甘心就这样输了,想再杀一盘,哪知人家美色当前。。。。。。”不出所料,凤端华闻言果真脸色一变,见目的达到,他故意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正教风姑娘下棋呢,我这外人,自然是要识趣了,公主说,是不是啊?”
“公主?”
直到秋慕云重复第二遍,凤端华这才回过神来。
“公主怎么了?”秋慕云明知故问。
打量着面前淡然微笑的男人,凤端华倏的明白了他的来意。“我怎么觉得,秋相不是来看景的,倒像是来说故事的。”她扬眉戏谑,“秋相就别难为我了,这三两句话的,我哪能听明白啊。”
秋慕云笑了笑,复而拿起那张小笺:“‘宁知鸾凤意,远托椅桐前’,都说凤凰择桐木而栖,只是不知这是哪一株呢?”
“秋相以为呢?”一句反问,凤端华聪明地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见她已经有了脾气,秋慕云也就没再卖关子:“公主,心仪靖宁王?”
虽做了心理准备,可凤端华没有料到他竟如此直接,不过既然他不避讳,那她自然也不遮掩,故而大大方方地认了,看他能说出什么来。“是又如何,秋相有何指教么?”她佯笑。
“不敢。”秋慕云索性坐下喝起茶来,一副自得模样,“公主金枝玉叶、才貌出众,理当配以人中之龙。靖宁王爷无论家世才德,都是出类拔萃,公主倾心也是应当。只是——”他转了语气,假意叹道:“只是可惜了公主,怕是要空手而归。”
见他如此笃定,凤端华口气一凌:“秋相未免太过武断了吧?!秋相不是以为,凭你一句话,我就会另选他人吧,譬如——”她故意拖长了语调。
明白她所指,秋慕云一笑:“公主不要误会。其实公主之虑,我是知道的。正因此,我才想帮你。”
“帮我?!”凤端华愕然,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秋相,是在与我说笑吧?”
“公主若认为是玩笑,那就当玩笑听吧。”秋慕云倒也不在意,将茶放了,他起身告辞,“我还要呆些时日,公主若是哪天还想听,便差人告知秋某一声吧。”
说罢,也不等凤端华有所反应,便径自去了。
“公主?”莲儿见状,望着秋慕云的方向,轻声提醒。
“你拿了这笺去,再送送秋相。”凤端华道。
“是。”莲儿领命小跑追去了,到了吹香亭畔,她终于瞧见了那正要拐弯的俊逸身影,忙道,“秋相,请等一等。”
闻声,秋慕云停下脚步,转了头来。“有事么?”
“公主要我把这个给您。”莲儿将东西双手递过去。
秋慕云接了,冲她微微颔首,正要走,却又被她唤住。
“相爷,最近可好?”
“不妨事。”秋慕云笑笑,“你呢?”
“都好。”
低头,她轻声说了两个字。
“那就好。日后,你多上些心。”慕容云转身离去,看了眼湛蓝的天穹,他像是忽的想起什么,对着身后的女子道,“哦,那日你的琴艺,有长进,舒莲。”
…
其实最近有些铁杆粉丝让我蛮感动的,又是画图又是推荐的,总之,也只能先一个“谢”字了。
[第五卷 沉浮:乾坤(一)]
因凤端华及笄礼所绵延的国庆,前后持续了半月之久,各国各地的贺帖陆续到达。伊歌城夜夜烟火盛放,市集兴隆。
四月初七,承影殿。
轩妍的大丽花团团簇簇、万顷成海,一片阑珊的灯火,摇曳在璀璨的星辰月色,暗香疏影。
莲池新筑的四方形凤台,亭亭立于水上,周边低矮的镂花围栏,配以银铃花饰,每每风过,仿佛有泠泠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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