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还有你哥哥……”
齐粟娘双瞳猛缩,狠一咬牙,一把抓起刘三儿怀中的被子,死死压在他脸上,右手持簪,用力在他胸口刺下!
刘三儿在被中痛叫一声,传出闷响,左脚用力一踢,力大无比,立时将齐粟娘踢飞三丈,重重跌在地上。
齐粟娘忍着肋下的巨痛,挣扎而起,要去结果了刘三儿,却听得背后微微门响,一人走了进来,反手关门,一把将她扶住,在耳边沉声道:“他在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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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满了1500,明日加更。今天更新过了九点,抱歉。老实说,更新迟是因为看了评论区的个别留言,心里很难过,想了半天。我欢迎善意的批评和讨论。但真不喜欢发言的朋友言词激烈,有时候并不是言语的内容伤人,而是说话的态度。我努力想和大家沟通好,但并不想受气。这文我存了不少稿,前三十万反复修改,仅开头第一章就写了十三个不同的版本,发文时仍是一章一章修改,才敢发出来。有朋友提出合理的意见,我马上修改。我知道大家看文是对我的支持,提意见更是对我的支持,但是,我也很用心,只希望大家说话时,注意一下态度。我有我的创作思路,大家有大家的看文希望,实在没办法接受我的文,要说些意见或是要弃文都没有关系,只是请冷静礼貌一些,互相尊重,谢谢。
高邮卷 第二十七章 德州行宫的刘三儿(下)小修
听得进门之人问话,齐粟娘心中电转,却知瞒不住,只得点头。那人打了个手式,黑暗中便出现几条人影,将尤在床上挣扎的刘三儿连人带被掳了出门。
“处理干净,寻个替身送出去,别惊动了皇上。”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听得外头的呼叫追捕之声也静了下去,西边两扇大格窗不知何时开了一扇,随风发出悚动的吱呀声。月光在格扇的开合中,一时有一时无照进房里。
纱帐低垂,箪席上乱成一团,床头枕箱被打翻在地,床上床下撒落着十余封书信,凌乱的被角里隐隐有一团莹光。
齐粟娘忍着胁下的剧痛,抽着气,指着那团莹光,“四爷,那东西……”
四阿哥哼了一声,将瘫坐在地上的齐粟娘一把扶起,走到床边揭开帐子坐了进去,将那团莹光取在手中,却是一只玉盒。
月光透过半掩的纱帐透了进来,照在四阿哥手中的玉盒上,狰狞龙纹闪烁着暗红的光芒。齐粟娘在黑暗中隐约认得是九阿哥书桌上之物,想是刘三儿遗落下的。齐粟娘双目一涩,不自禁深吸了一口凉气,忍住眼泪。若是没有十四阿哥,今天的刘三儿,便是齐粟娘了。
四阿哥将玉盒揭了开来,浅灰色的药粉闪着粼光,已是去了半盒,想是刘三儿每日放入太子的饮食之中。四阿哥慢慢将玉盒放入了怀中。
屋子里安静得怕人,齐粟娘忍痛抽气的呼吸声,突轻突重地起伏着,透着一片慌乱与恐惧。如死亡一般窒息的气息在半透的纱帐中弥漫了开来,死白的月光撒在了如血一般深红的箪席上。
初秋的晚风猛然将格窗吹得大敞,齐粟娘皮肤上的寒毛直直地竖着,隔着薄薄的一层罗衣,可以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那只大手,带着的几处粗茧,中间有一块凸起,她知道,那是她曾经在黑暗中摸索过的玉板指。这样的手,不论是什么时候,都可以轻易地捏死一只蝼蚁,让它永远无法说出看到过的一切。
沉默的时间可能太短,短得让齐粟娘无法思考,沉默得时间可能太长,长得让齐粟娘心存侥幸。她死死咬着牙,鼓足勇气,微微动弹了一下因恐惧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腰上的手腾然一紧,顿时扼得她喘不过气来,恐惧冲决了堤坝,泪水从她眼中流了出来。
一只手带着冰冷的寒气,抬起了她的脸,平缓不带人味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哭什么?你都有胆子杀人了,还怕什么……”
手在她的下颌缓缓地游移着,顺着她的颈脖,轻轻缓缓地抚摸,在咽喉处流连不去,点点的寒气从咽喉渗入体内,冷透了整个身躯。
寒气越来越重,齐粟娘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泪如泉涌,因为欠了陈娘子,便和陈演牵扯着一起涉入官场,因为欠了齐氏夫妻,便与齐强互相牵扯入立嫡立长之争,这样欠了十四阿哥一次又一次,她除了这条今天便要交待在这里的命以外,怕是再也无法报答了……
“你不用怕,这事儿已是结了,你只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九爷他们自不会去动你。”四阿哥的声音透着从未有的的温柔和暖气,却格外的虚假,咽喉处的手仍在忽轻忽重地揉捏着,手腕上的沉香佛珠散发着让人无法呼吸的檀香,真实地透出他独有的冷硬与顽固。
恐惧超过了狂乱的极限,人却没有发疯,它便无趣地消退了,只余下漫长的空白。齐粟娘脸上的泪水慢慢停了下来,她拼命地透过黑暗,想从四阿哥的双眼中看出生与死的意味,月光在今夜却格外不怜悯她,将勉强透入帐内的些许光辉全撒在了她的脸上,于是,四阿哥的脸便在黑暗中隐住了。
“我不管下手,只管把事儿平了……”黑暗中的四阿哥似乎在自言自语,语气带着些许斟酌,“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他在你房里呆过……”
齐粟娘猛一咬牙,挺直蜷缩的身体,哑声道:“四爷不杀了我么?”
风儿大了起来,将另一扇格窗吹了开来,月光将黑暗驱散了不少。地面上发出哧啦哧啦的声响,风带着七八封书信翻滚着,四爷侧了头,看了看地上的书信,齐粟娘便觉得腰上的手和脖子上的手都慢慢松了开去。
齐粟娘在狂喜中本能挣扎,拼命脱离死亡的怀抱,手脚并用爬到了床角,仿佛很久没有呼吸过一样,大力吸着生存的空气。
四阿哥靠在床柱边,朦胧的月光照在两人之间箪席上,被光滑的席面反射了回去。
四阿哥与齐粟娘在黑暗中久久对视着。
齐粟娘拼命咽着吐沫,嗓子如辣椒籽滚了过去一般,余下一片火辣辣的生痛,却仍是不敢开口求饶,四阿哥突地笑了起来,“你不是最知道那些规矩么,就凭当初你侍候我一场,你就应该是爷的人了……”
语气中的讥讽与不屑虽是刺耳,却终于带着些人的气息,死亡的阴影刚刚退去,齐粟娘的心又被另一种恐惧的浪潮席卷,干哑的声音勉强响起,“四爷天潢贵胄……奴婢只是为主子尽忠……”别说要自认奴才,这会儿要她自认什么都行,明知他不会信,也得说,就是不能承认是皇阿哥的女人。
纱帐被风儿扬起,两封原落在床角的书信翻滚到了床的中央,风一停,便也停了一下来。月光照在牛皮纸信封上,将右角的“陈”字映得分外清晰。
四阿哥在黑暗中打量了她半会,“倒也罢,你既是恋着陈变之,我也犯不着收用你……”说话间,四阿哥慢慢从床边站了起来,“赏给他便是……”
齐粟娘听得他这句话,顿时全身一懈,瘫倒在了床上,胁下的伤要人命一般剧痛了起来。
四阿哥转过身去,方要迈步,却又转回身来,“陈变之圣眷重着呢,你守规矩些,好好跟着他,别胡思乱想折腾着退亲,诰命跑不了你的。”未等齐粟娘开腔,“只是你需记得,你原是谁赏下去的……”似是不想再说,弯腰伸手,一把将齐粟娘从床角扯了出来,道:“受伤了?”
齐粟娘正琢磨四阿哥的话,措不及防,被他这用力一扯,痛得冷汗直流,却只能吸着气道:“谢……谢四爷下问,没……没事,躺一会就好了。”
四阿哥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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