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布署,大军共分为五路,行军总管史万宝从宜阳往南占据龙门,把洛阳南面的路全部断绝。王君廓从洛口斩断敌军运粮通道,控制洛口仓。刘德威沿太行山东进,包围河内。黄君汉秘密渡河南下,直取回洛仓,切断洛阳与黄河水道的联系,第五路则是秦王亲率大军直面进逼洛阳,等到几路大军会师之日便是洛阳城破之时。
世民的部队这日抵达洛邑,驻扎在谷州,王世充的三万精兵在前方慈涧正以逸代劳等着他们,这是前往洛阳的必经之路。世民带领数百轻骑兵前去试阵,最终寡不敌众,陷入了重围,他命左右之人先行归营,自己断后。待他平安归营,众将士才松了口气。
晚上众将领分析军情,首战即失利,大家心情都不太好,世民道:“看来王世充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实力不可小觑,从今日交战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战斗及反应能力都很不错,应当都是精锐,我们不可轻敌,但也不必畏惧,趁其不备再多试探几次,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你们还有什么看法,也一起说说。”
大家又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直到深夜世民才进入内帐,却发现阿璃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几绺碎发拂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小嘴巴嗒着,淌下几滴口水。睡得可真是香甜啊,世民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的欣赏了一会儿她感人的睡姿,一天的疲劳尽消。这两天赶路赶得急,她肯定累坏了。
他弯腰将她轻轻抱起向床榻走去,不知是姿势不对还是衣服太坚硬,阿璃扭动了两下突然睁开迷茫的双眼,对着近在咫尺的张那熟悉脸庞睡意惺忪的问道:“大王,你回来了。”
“嗯。”世民轻声道:“睡吧。”
“唔。”阿璃向他胸前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世民只好叫怀安打点热水过来,怀安一进门便见大王正在费力的解身上笨重的甲衣,而王妃却在一旁的床上呼呼大睡,他放下水盆,忙道:“大王,我来吧。”
“嘘。”世民将食指压在唇上,轻声道:“不用,我自己来。”
怀安立刻禁声立在一旁,暗自嘀咕:“王妃这内侍当得,不说侍候大王了,大王还没回,她倒先睡上了,这算什么事啊。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没有见过大王对哪个女人如此宠溺的,无论她的言辞有多放肆,行为有多不合规矩,大王都是不气不恼、和言悦色。
大王对王妃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哦,是了,就是从他接到诛杀那个与王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的命令那时起,他心里有某种猜测,但他从来不敢提。
“还杵在这作甚?”世民已经洗漱完毕,不耐烦的朝怀安努嘴道。
“啊。。。。。”怀安回过神来,立刻端起水盆,忐忑道:“大王请歇息。”
接下来几天,世民的轻骑又前去试探了好几次,一边积累经验、一边调整战略,终于赢了几场,大家都很高兴,一致认为:只有啃下这块硬骨头,后面的仗才会打得松泛些。可是这时候,王世充却将慈涧的兵全部调往了洛阳。
世民也随即作了调整,将大军驻扎在洛阳北郊邙山,步步向洛阳逼进。
两个月之后,其它几路大军也捷报频传,黄河以南,县州纷纷响应,城堡一个接一个前来归降,形势一片大好。
几日前世民与王世充的万人大军再次交锋,世民又一次打败了他,斩首级三千,筠州总管杨庆归降,王世充逃回洛阳城。可从此之后王世充便龟缩在洛阳城不出来了,黄君汉这时也传来消息说回洛仓最近郑军调动频繁,不知何故。
当晚,世民与几位心腹分析原因,玄龄道:“莫不是郑军已识破我方意图,正在集结军队调往回洛仓,毕竟回洛仓关系到整个洛阳城的粮食供给,对他们太重要了。”
如晦道:“不知道王世充在搞什么名堂,要是能潜入洛阳城探探虚实就好了。”
长孙无忌望了他们一眼:“这谈何容易,自王世充上次吃了败仗后,城门守卫异常森严,我们派过去的几路探子不是照原样打回来便是有去无回。”
这时天色已晚,阿璃进来给他们送茶点,将军李世积眼前一亮:“如若有女眷在其中,那进去的机率就大多了,我听闻王妃的身手很是不错,当务之急,不如。。。。。。”
阿璃放下茶点,立刻应和:“妾愿意前往。”
进门之前她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进入洛阳城打探阿耶的下落是她此行的目的,而且又能助他们一臂之力,正好一举两得啊。
“不行。”世民几乎同时开口,这实在太危险了,只有他和无忌心里清楚,此王妃并非他们口中以为的那个王妃。
“那。。。。。。那还有什么法子吗?”李世积心直口快,摊开双手问道。
众人沉默下来,确实没什么法子了,阿璃趁机劝道:“大王,时间不等人,切勿延误军机,不如试试吧,大不了就撤回来,我一个女子他们不会拿我怎样的。”
“是啊”,众人附和。
世民想了又想,最后道:“好。你、我、怀安,明日我们三人一同前往。”
“大王要亲自去吗?”众人急忙问道,虽然都知道大王与怀安身手不凡,尤其是怀安,功夫远在众人之上,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嗯。”世民重重点下头:“我早就想去洛阳城一探究竟了,但总抽不开身,就这次吧。”
他望了众人一眼:“大家不必再说,此事就这样定了。”
大王一旦决定了的事,大家都知道谁都劝说不了,长孙无忌虽然担心阿璃的安全,但事急从权,何况有大王同往,必可护她周全。
他突然想起什么,道:“大王,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洛阳城了,想必城中变化极大,我给你找个向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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