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民说他想吃乳鸽汤,将阿璃打发了出去。
“怎么样?查出了什么?”世民迫不及待的问一脸惊讶的怀安。
“大王,你这是怎么啦?谁干的?”怀安奔向世民的床边一脸难以置信。
“先别管我,说说你的情况。”
怀安点点头:“是查到一些情况。王妃当日被救回来后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随后陪嫁的名单却调整了大半,原本屋里伺候的亲近之人一个都没有随行,就连她的贴身侍女也突然指给长孙无忌为妾,现如今她已经生了个儿子了。据查,当晚她被支使出来,长孙安业、长孙无忌、长孙夫人以及徐姑姑却在王妃房中呆了很久。”
“然后我去了蓝桥镇,找到当年为王妃接生的蔡稳婆,着实下了番功夫后,她终于说出了实情,当年长孙夫人竟生了一对孪生女,但其中一个是死胎,她按长孙晟的吩咐,找了片林子处置那名女婴,可正在埋人的时候却被人发现了,她趁机逃走了,几天后她回到家乡蓝桥镇,从此之后再没有来过长安。”
世民默然无语,心中却惊涛骇浪,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他暗想:看来那名女婴没有死。蔡稳婆当时撞上的应当就是楚长风,一个医术卓绝能起死回生的医郎。可没想到十几年后,机缘巧合,这个女婴还是回到了长孙家,然后代替失踪的孪生姐姐嫁进了秦王府。虽然这其间的细节他可能永远不得而知,但大致的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
“另外,我还查到点别的情况。”见世民不语,怀安接着道:“长孙家的厨子李某是给王妃做鱼脍的,他说王妃从小就爱吃他做的鲜鱼脍,两人经常切磋技艺,他没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王妃吃生鱼后会起疹子。府中也没有人听说过王妃体寒,因为常年练武的原因她甚至很少生病。”
世民仍然在沉默,怀安又道:“根据以上这些情况,我觉得……觉得咱们府中那位可能是个冒牌货,那个女婴可能没死?”
“你胡言乱语什么。”世民勃然大怒。
怀安很懵,难道种种迹象还不足以表明吗?又一想,这也不可能,稳婆指天誓日生下的的确是个死婴,要不然她不可能干那缺德事,一个父亲也不可能将活生生的亲生女儿无情的抛弃,更何况当时天寒地冻,就算生下来还有一口气,几个时辰后冻也要冻死了。
那如果她死了,那现在的秦王妃又是谁,她显然不像真正的长孙苾月啊,难道一个人可以突然转性。他只觉脑中一团乱麻。
大王为何如此生气,他一向都不待见这个王妃啊。甭管她是谁,真的还是假的,如今有了她的把柄,不正好可以借机将她赶出去了吗?
他哪里知道在他出去的短短十几日里,秦王的心已经完全转变。
怀安惴惴不安的立在一侧,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半晌,世民面色沉静、眸光骤冷:“交给你一个任务,全力搜寻一个头戴帷帽或以纱巾遮面的女子,身形与王妃一致,武功尚可,长相……”
世民略为停顿,吐了口气,继续道:“酷似王妃,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啊……”怀安倒吸了口凉气,神经略为错乱。
“照我的话去做。”世民面寒如铁,语气不容置疑。
他很清楚,这个女人绝不能留在世上,因为她要杀阿璃,她的存在就是个巨大的隐患,一旦她的身份暴露,秦王府便不会再有阿璃的一席之地,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次与阿璃失之交臂,更何况又有多少人会因此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她必须死。
只有她死了,阿璃才能真正的安全,一生一世做他的秦王妃。
怀安望着躺在床上的世民,暗忖大王怎会对此人的情况了解得如此细致,他的目光停留在世民身上被层层纱布包裹的伤口上,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迸进他的脑中,失声道:“大王,难道你身上的伤就是她……”
世民微微点了下头,面色愈发深沉。
她怎么敢谋害大王?
“是。”怀安清醒过来。
“现在她可能还没有出城,身边也可能会有一个中年道士,你多加小心。”
“是。”
“此事,绝密。”世民眼中寒光乍现。
“是。”
世民一挥手:“去吧。”
怀安领命出来,正跨出承乾殿的大门,却与前来给王妃送衣裳的灵犀撞在一起,灵犀摸摸了生疼的脑袋,恼道:“你是谁呀,为何鬼鬼祟祟的?”
“小娘子莫要乱说,我何时鬼鬼祟祟了。”怀安立刻辩道。他一向谨慎,不想引人注意,所以出门之时习惯性的朝左右望望以避人耳目,一时走得急了,没注意到前方的她。
“哼,还说不是鬼鬼祟祟,你张头探脑的干什么?这是内宅,你一个外男是如何进来的。你说,你姓甚名谁,来干什么的?”
怀安打量了她一眼,心中暗笑:嗯,这小婢女警觉性还蛮高,这内宅他来得少,从前确实没见过她,大概是新来的吧。
他道:“小人名叫怀安,确实在外院当差,这不有急事大王召见嘛。女眷们的居所自然外男不能踏入,但这承乾殿嘛,另当别论,大王偶尔也是会接待男子的。“
“哼,我才不信。走,跟我去见大王。”灵犀拦住他。
“何总管,你来得正好……”怀安抬头扬声道。
灵犀立刻扭头望去,后面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何总管,而怀安已趁机夺门而出,事情紧急,他可没有功夫与她再纠缠下去。而且,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被一个丫头带到大王面前,那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灵犀恼怒的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他叫什么来着,怀安,好,下次一定要问问何总管到底有没有怀安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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