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文乐的床好似要冷一些,那人熬过了最寒冷的冬,就会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持续不断地发着热气。
在两人还未成亲时,他托了傅家最有名的工匠,做了那精细又实用的小手炉。要持续不断地发热,还要不烫手,傅家少爷的要求,愁秃了工匠的头。
还好最后成品完美。
傅骁玉把那精美的小手炉给了文乐,不说这玩意儿耗费了傅家多少工匠的心血,像个喜欢又不敢说自己喜欢的少年,执拗却又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善意。
现在已经用不上小手炉了。
傅骁玉看到,那小手炉和镇国府好几千两的玉观音瓷瓶,一同摆放在了古董架上,每日都有专门的小丫头去擦。造价不过百两的小手炉,愣是被擦得像包了浆似的,圆润漂亮。
春雨延绵不断。
镇国府的地龙终于停了,连着好几日都没有文乐一同睡觉的傅骁玉把那小手炉抱着一同入睡。
惊雷声阵阵,傅骁玉做了噩梦,他梦到以前的文乐,在那草原上,拿着一把长刀杀草原狼。
傅骁玉记得那咬对穿的伤口,在文乐的腿根处。
而他的梦中,那个伤口不在文乐的腿根,在文乐的脖颈。
鲜血喷溅,绿油油的草地被染得一片血红。
傅骁玉猛地惊醒,这才发现,那精细的手炉,竟是被自己生生摁裂了。
“主子爷!主子!出事儿了!”
傅骁玉往外看去,惊雷下来,照在纱窗处,装着杏花花枝的花瓶一片死白。
边关战事告急,镇国将军重伤,急行军统领文钺战场失踪,去向不明,或被敌军俘虏。
仅一句话,就让傅骁玉出了一身冷汗。
他快速起身,顶着散乱的发,就想往外走。
刚刚三更,天还未亮,春雨如同瓢泼一般,停不下来。
马骋连忙伸手去拦,说道:“主子爷,宫钥还没起呢,您现在也进不了宫。”
傅骁玉咬紧了牙,还是没听劝告,把官服换上了,推开门往外走去。
马骋叹了口气,急忙拿了伞追在后头。
雨下不停,傅骁玉坐在马车里,脑子不断往前过朝中的人员安排,国库情况,还有粮草。
边关平稳多年,匈奴也有时不时地搞事儿,但都被镇国府铜墙铁壁给挡了回去。
这次镇国将军重伤,文钺直接失踪,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战要打,要钱更要人。
人。。。。。。
傅骁玉痛苦地闭上了眼,手撑在窗户上,竟是有些坐不稳。
宫钥未开,谁也出不来进不去。
高高的一座院墙,将宫里宫外的人,隔绝了个干净。
直到五更,宫钥还未开。
傅骁玉察觉到了不对,将帘子掀开,直直地往门口走去。
金吾卫拦住了他,为首的姓聂,低声说道:“祭酒大人。”
傅骁玉看他,勉强撑起笑意,说:“本官有要事禀告,不知何时宫门才开?”
聂寻左右看看,与傅骁玉走到僻静地方,说道:“祭酒大人,下官听到消息,说是今上昨日犯了头痛的病症,叫了御医,今日怕是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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