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过年了,平日死气沉沉的宫廷也多了些喜庆。灯笼早早的换成了红色,该修整的院墙也修整得妥当不少。
花朵谢了太多,只有腊梅还盛放着,花香味沁人心脾。
周崇和文乐一坐一站,拿着夫子给的策论专心背,偶尔忘了,彼此还能接上一两句。
严伯在旁边把手炉烤热,给两个少年,一人一个。
文乐作为伴读,本不应该受到这么多好待遇的。奈何周崇对他上眼,严伯也觉得他正直可靠,就当了半个主子,专心侍奉着。
背着背着,文乐就挑了个地方坐下,皱着眉锤自己的膝盖。
周崇看他一眼,说:“怎么了?站着一会儿脚酸啊。”
“在塞北待太久,天气冷点膝盖就阴着疼。”
“你在塞北也上过战场?”周崇问。
文乐压低声音说:“家里人不知道,我偷摸着去过。”
周崇抬脚踹他,说:“年纪轻轻不知道保护身体,合该你疼。”
两人打闹着背书,外头来了个小太监,送上一盘水灵灵的大橙子,说:“九皇子,这是进贡来的橙子,皇上说给你送来些尝尝鲜。”
周崇一副惊喜若狂的表情,不等严伯接过,就自己上前接了放桌上,拿着金穗子给了那小太监,说:“多谢父皇惦记。”
人走了,周崇也没多看那橙子一眼,歪在榻上看书。
文乐最近是觉得周崇越来越会演戏了,但这是好事儿,总比以前那样懦弱着谁也不敢招惹得好。
“文乐,过年你是不是就回家了?”
文乐点头,把手炉搁在膝盖上,说:“朝中大臣都不上朝了,你指望我一个小小伴读在宫里陪你呢?”
周崇瘪瘪嘴,说:“没你在多没意思啊。”
文乐同意,说道:“孙煜儿和张烈约我去暖宫泡温泉,想你一个人在宫里孤苦无依,我一定多泡一个时辰,把你那份泡了。”
“你找打!”
说闹着也到了出宫的时候,文乐放下暖炉,对着周崇磕了个头,说:“臣提前祝殿下福寿安康,心想事成。”
周崇安心地受了,等他磕完头才扶着人起来,说:“我叫严伯送你出宫。”
文乐点头。
他俩私底下不称君臣,周崇没说过本宫,文乐也不称臣。
严伯还有些担心文乐忘记分寸,今日看着对方磕头,心里又酸又涩。这镇国府出来的人,哪个不是知道分寸又忠肝义胆的好儿郎,真希望自家殿下能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为自己大业多谋求一分底气。
出了宫,文乐看到了马骋也在,问:“你怎么在这儿?”
马骋行了个礼,说:“皇上留大臣参加宴会,奴才在这儿准备着接主子呢。”
文乐看看四周,除了马骋以外,还有不少的大臣马车停留,便说:“那你耐心等着,我回去了。”
“您留步!”
马骋喊停文乐,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过来,递给文乐,说:“差点忘了,主子跟我说,要是看见你就把这给捎上,我这脑子不记事儿。”
文乐接过,说:“这是什么?”
马骋笑道:“主子的事儿,奴才哪儿能知道,您就收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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