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非常大,五进五出,进了院门后就是正殿,南朝皇帝年幼都得来这儿走上一遭。
太祖皇帝立的规矩,非叛国恶行不得斩杀文人。
原本文人的地位就高,南朝皇子皇女受教育的地儿更不用说。傅骁玉生起气来,拿着那戒尺都敢往皇帝儿女身上招呼。
侧殿里安静得很,伴读们站得笔直。
听了傅骁玉这话,场面尴尬得厉害。
皇子皇女们眼睛滴溜溜的转。
八卦不八卦的不重要,主要是想知道文乐少将军为什么不戴那金镶玉。
文乐站在周崇后头,连带着周崇也受到不少视线追捧,低垂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到桌底下。
还好傅骁玉没任由这种尴尬的态势持续下去,收回眼神,拿着桌上的书,开始讲起那些晦涩难懂的道理。
文乐松了口气,听到周围失落的叹息声,又倏地把这口气提了起来。
怎么整得像他做错事一样?
傅骁玉一堂课能上一个时辰,上完还有别的事儿做。
人一走,课堂就哄闹着开起了玩笑。都是皇帝的种,文乐再发火也不敢上脸,只能眼观鼻口观心,就当自己年纪尚幼,还不了解男女情事,一副老子就是听不懂爱咋咋地的架势。
难得有点八卦聊,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们都说得有些过火。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负责上书法课的岳老夫子进屋,听到两句就上了头。
“祭酒大人有容有貌,才华艳绝,文乐还真就不喜欢?”
“还不知事儿呢吧,都说镇国府管得严,你当跟你一样,十几岁通房小侍一大堆。”
岳老夫子气得直抖胡子,把抱进来的笔墨纸砚往桌上一放,吓得众人都端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口一个通房,一口一个小侍,整天色欲熏心,草包一个,枉为读书人!”岳老夫子说着,指着那领头几个皇子骂。
皇子被骂不开心了,一旁的伴读只能上前顶着。
原本没有文乐的事儿,谁知那岳老夫子说着说着就把矛头对准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也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怎么别人不说其他人,就来说你?”
文乐作为伴读都是站在周崇后头听训,周崇也不敢坐下,愣是让岳老夫子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
岳老夫子说得不客气,周崇有心帮文乐说话,却又怕殃及池鱼,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开口,任凭岳老夫子继续掉书袋骂人。
一节一个时辰的课,愣是被数落了大半个时辰。
文乐就站在周崇身后,拳头捏得紧紧的,骨关节都发白。
镇国府养出的孩子,战场杀敌,浴血奋战,还没人指着鼻子骂过。
国子监办公的地儿在右偏殿,正好可以听到朗朗读书声,也能随时去往后头藏书阁。
傅骁玉坐在小榻上整理书册,顺带着看一眼太子的功课。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从外头进来,行了礼后走到傅骁玉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傅骁玉挑眉,把书册一撂,快步往外走去。
左偏殿直线距离不远,却要绕一个大花园,园中种满了竹子,清幽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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