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别云醒来的时候观尘已经走了,但桌面上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有急事要处理,让他好好养伤。
他其实隐约知道僧人没有时间彻夜陪着他,所以也不觉得有多失落,只是有些担心对方。昨日在文英殿时观尘劝他收手的那句话颇有深意,既然那个地点不合时宜,那一定会存在其他地方,难不成观尘就是去忙这件事了?
正好徐阳给他送药进来,他先闻到了一股浓厚苦涩的药味吗,接着才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话。
“变天了。”
季别云猛地转过身,“你说什么?”
徐阳将碗放在桌面上,一派沉着道:“今早天还没亮时羽林军与龙武军便从宫内出发,前往天清苑了。说是元徽帝又要去围猎,但天清苑有些时日没修缮了,就命两军提前过去准备。”
他愣住片刻,“北军怎能轻易离开皇帝左右?更何况只是去围猎,有必要两军都出动吗?”
这很不对劲,不可能是元徽帝自己的意思,就像是有人故意调走了元徽帝身边的人。
他的满腹疑惑在徐阳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是人有意为之,对吧?”季别云道,“是谁做的,或者说是谁放出的消息?”
徐阳不说话,只看着他,他瞬间反应过来,“你想说观尘?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他的手笔,北军是皇帝亲信,怎么可能被一个和尚调动。”
“那观尘大师去哪儿了?”徐阳问。
他摇摇头答道,诚实答道:“不知道,但如果有必要他会让我知道的。”
“罢了罢了,元徽帝明早便也要出发去天清苑,他身边也还留着不少羽林军,目前来看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徐阳指节敲了两下桌面,“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身体吧,把药喝了。”
季别云还是心神不宁,在季宅里待了半日都魂不守舍的。
直到小厮突然来报,说贤亲王来了。
他眼皮一跳,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贤亲王此时露面又在情理之中。迎出去时,他远远就发觉贤亲王的精神很好,脸色也比刚过继世子那段日子好多了,那张脸虽与元徽帝相似,却没有元徽帝的疲惫苍老,反倒英姿飒爽。
“王爷稀客,我回京一事传得这么快吗?”季别云按捺住不安的情绪,笑了笑。
贤亲王身后跟着的人比以前多了不少,且无一不佩刀佩剑,一行人走进季宅时气势汹汹,即使王爷脸上的笑意一如往常地温和。
“好你个季遥,提前回京也不同我打声招呼,我们之间连这点情谊也没了?”贤亲王从他身侧擦过,笑着走进了屋内。
那些随从被命令守在外面,没有跟进去。季别云转身时不动声色地与徐阳对视一眼,在对方脸上也看见了茫然的神色,他没有让徐阳跟上,独自进了屋内。
进去之后,他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贤亲王来找他自然不是普普通通串门,一定是有事相告,而且不是什么小事。
季别云还没走过去,便听得贤亲王问道:“虎符还在你身上,对吗?”
他身形一滞,随即垂眸掩过目光中的意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答道:“王爷要虎符何用?”
贤亲王靠坐在椅子上,虽然放松,却不见丝毫闲散之态,自有一股天潢贵胄的威严之感。
竟比元徽帝还像一个皇帝。
“我不与你打哑谜,开门见山吧。”贤亲王半眯着眼睛道,“你我仍是朋友,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投靠于我,要么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管。”
季别云不紧不慢地喝完了一杯茶,放下杯盏之后也不再伪装。
他突然觉得疲惫,就近找了把椅子随意坐下,“是我愚钝了,竟一直没发现王爷您的野心。观尘一直在帮您吧,还是说你们做了交易?”
“第一反应竟然是问观尘。”明望笑了笑,“他若不当和尚,必能成为天下第一等的谋士。观尘这人从一开始便为你铺路,也为悬清寺布局,若不是他,万良傲、丞相与圣上会一直稳固下去。其实我与观尘之间不算交易,他只是挑了我作为他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而我,也正好需要这个皇位。”
季别云在心里叹了一声。这和尚……心眼可真多,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观尘是个谋反篡权的料子?不过也是,先帝就死于观尘之手,再谋个反也算不得什么。
他想起观尘弑君一事,不由自主地心疼。
疼着疼着便想通了更多的事情。在战事发生之前,观尘那么想让他离开宸京,应该就是不想让他受到篡权谋位的影响。宸京南军大部分都去西北打仗了,贤亲王可以趁虚而入挑起宫变,到时候宸京与西北都是一片狼藉,相比之下灵州安稳多了。
他闭了闭眼,语气勉强平稳:“那为什么不在宁远军出发之后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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