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主上今早来看过你。kanshuchi”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的正香呢。”“嘴角还挂着口水呢!”说着,小胖递过去一面镜子,煜翎拿过来,端详着已经干涸在嘴角的口水印:
“啊?主上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吗?……说话呀,是过去完成时,进行时,还是将来时……你们快仔细想想……呜呜。”煜翎不遗余力的从两个小侏儒脸上寻找确定,只见他们低着头,默默的往后退。
“回来!”
小侏儒顿了一下,改变了悄悄挪动的战术,撒腿就跑,顺便还把门带上了,跑的尽量远,丝毫也不松懈,两只小短手也严丝合缝的贴在耳朵上。
煜翎把镜子朝着门甩过去,摔得粉碎:“啊!不活啦!啊呜啊呜……”振聋发聩。
这日的阳光是炽烈的,云层也闻风丧胆,逃脱的无影无踪,只剩几片逃脱时掉落的白衫,薄薄的勾勒在碧蓝的天空上,海水表面被阳光烤的温热,纵然它一直毫不松懈的翻腾着,触感仍像温泉一样,拨弄在水卿白若灯光的皮肤上,她再下潜一些——来自天空的光亮、温度,就都被甩远了,大海深处是幽暗的,只有鱼的眼睛能分辨方向,它们自成一个世界,有自己的音乐,所有让生人担惊受怕的地方,也是常驻者最温暖的家。
水卿从水中宫上游过,这一幕被仰头若有所思的瓶覗尽收眼底,她深谙女儿的去处,也十分了解这个看似柔弱的孩子,她心里几乎是压不住事的,她唯一能压抑住的只是自己的言行举止,她生来喜怒不形于色,颇有一番儒者作风,这是令人艳羡的,也是让为母最为牵挂的地方。
越过繁密的珊瑚丛,远远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藤壶集聚地,从珊瑚丛里现身的水卿手中多了一根长长的手杖,这手杖底下如同铲子一般有一个宽阔的横截面,有规律的遍布着一些尖锐的带勾的小刺,水卿边游,便用手杖扎进那藤壶堆里,她用一只手扶着手杖,另一只手往手杖底部一拍,水波层层叠叠的荡漾开来,靠近水卿的波纹与她的身体一般大,然后有致的错落下去,越发小——这也是水中的音乐,一些离的近的游鱼,顺着这些声浪赶来了,还有一些在后面,鳞次栉比、五光十色。那手杖嵌到藤壶周围,水卿拖着手杖往前奋力的游,藤壶便被那些小勾子、被自己的同伴牵连着连根拔起,不一会儿便露出了一截坑坑洼洼的深灰色皮肤来。
然后那个巨大的家伙翻了个身,又露出一面长满藤壶的皮肤,水卿又再度回到,重来了一遍,大范围的藤壶脱落下去,只剩些细小的,零零碎碎的散落着,一群小鱼把水卿的手杖扛起来,放回珊瑚丛里,另一些给她抬来了她将要用的工具——一根尖锐的铁锥和小锤,水卿把锥子卡在藤壶上,用小锤轻轻的一敲,顽固的藤壶便漂浮起来了,它周围的藤壶从壳缝里悄悄的往外窥伺,看见水卿,立马从深灰色的皮肤里,自己挣脱下来,水卿没好气的笑了:“到别出去,不是给你们搭了窝?怎么老爱往他者身上驻扎呢?看看,这光滑的皮肤,被你们搞得跟月亮一样。”
藤壶鬼鬼祟祟的溜远了。
“等等。”水卿从纱裙里拿出一大袋食物,外表用透明的薄膜包裹着,这里头都是用陆地上的粮食蔬菜压缩制作的,她每次来都要给海洋里这些小个子带一些,口味是比它们平时的餐食好些的,平日里在宫中无事要忙的时候,她便组织着虾蟹精灵在宫里头制作,它们往往要自个儿忍不住偷食一些,那可是个肥差事,个个都长得肥圆肥圆的,水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自觉得可爱。
藤壶群又摩拳擦掌的过来,接住了这袋吃食,扛着回去了。这时候,大片的游鱼像是聚会一般的也都赶来了,成群结队的围守在水卿周围,水卿的脚下站着好几排蟹将,每只蟹钳子边都有一袋这样的食物,它们高傲的仰着头,不苟言笑的半举着一只钳子,直到水卿发话:“好了,大伙儿都来的差不多了,开始享用吧。”
蟹将们整齐的把钳子往透明水袋上一剪,鱼食就在海底氤氲开来,小家伙们齐头并进的张合着嘴,吃的饱饱的。
这时候,那个大家伙才慵懒的再翻了一遍身。水卿游到它耳边——原来是一头巨大的座头鲸,它的眼皮耷拉着,显得慵懒而享受。
“好孩子,我正痒痒的难受,你可算来了。怎么了?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水卿没着急回应,只是把双臂打开,拥抱了一下这个大家伙,把脸紧紧地贴在它身上。
“怎么了?温温的,这是又哭鼻子了?”
“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
“也是,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没得抱了,我也老了,是得抓紧些。”
“臭老头,你又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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