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霆从来不会刻意去衡量自己和黎纵之间的差距,黎纵出生在富庶的家庭,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物质环境下,受过更高等的教育,有更高的信仰,做着受人景仰尊敬的工作,还有一对人上之人的父母,再看看余霆自己,这差距何止是云泥之别。
其实余霆也不明白为什么黎纵这样的人会喜欢自己这样的人?这么一想,余霆不难理解秦佩佩和罹博盛的心情,就像棋手倾尽半生酝酿的一步好棋,猝不及防地粉碎了,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五雷轰顶的厄运。
可对余霆而言,这是一生再不会有第二次的奇迹。
屋外的吵闹声越来越激烈,余霆听到了罹博盛震怒的辱骂和秦佩佩惊慌地劝阻,黎纵却似乎没说几句话。
余霆克制了很久,他很想听黎纵的话什么都不管,他更知道这件事没有他出言转圜的余地。
可他终是不忍心让黎纵一个人承受。
黎纵站在原地,罹博盛的鹰头杖棍棍到肉地砸在他身上,任凭秦佩佩怎么拦也拦不住。
“博盛!!!”秦佩佩拉扯着罹博盛大喊,脚下的碎瓷片踩踢得到处都是,“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打死他能有什么用!!”
“你让开!”罹博盛推开她,“今天起就当我没生过这个逆子!!”
黎纵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看着罹博盛的手杖又一次挥过来。
这时突然一个人影窜过来挡在黎纵面前。
黎纵虎躯一震,伸手去拉余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罹博盛那一棍结结实实打在了余霆的后面上。
“你怎么出来了?”黎纵将人拽到身旁护着,一脸紧张得不得了,“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余霆摇了摇头。
罹博盛也震惊了片刻,黎纵看着余霆的眼神里满是心疼。罹博盛那么打他骂他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罹博盛不过是打了余霆一棍,就像是活生生剜了他黎纵一块肉一样。
罹博盛猛地血气上涌脚下一虚,整个人晃了两下,秦佩佩赶紧上去扶住他:“博盛!!?”
黎纵:“爸!”
“你不要叫我爸!”罹博盛甩开黎纵的手,秦佩佩一个人拉不住他他冷不不防踉跄了一下,余霆本能要伸出手去,罹博盛立刻一眼瞪过来。
余霆只能收回手:“抱歉我……”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罹博盛带血的视线一点点看向余霆,“你要是还懂点礼义廉耻,自己滚。”
他的声音不算大,苍老沙哑声线中的恨之入骨仿佛就要克制不住,连带着声带一并颤动着。
罹博盛这种眼神余霆并不陌生,这种恨不得将他扒皮剔骨的恨意没人比他更熟悉,他这辈子所有的时光都在被人这样恨,或这样恨别人,他本该无动于衷,可偏偏只有罹博盛让他久违想起了尘封在记忆最深处的坟墓………记忆中有一个女人蹲在他床前,也像这样瞪着赤红的双眼,目光里要是憎恨和不甘。
余霆柔软又冷漠眼神如同一盆冰冷的雪水,有那么一瞬间,罹博盛竟从那双淡如琉璃的瞳孔里看到了某种寂静无声的仇恨。
那种沉寂到可怕的眼神只存在一瞬间,如同一闪而过的明火。
罹博盛从盛怒的状态中冷却下来,那双如同猎杀者般锋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余霆。
余霆毫不退却地接住他的视线,两道视线在碰撞出了无形的低气压,寂静在屋子里蔓延开。
突然,罹博盛红着眼冷笑了一下,黎纵心口一紧,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余霆面前,截断了罹博盛的视线:“您有气冲我来,余霆他没有做错什么,您不要为难他,从头到尾都是我死缠烂打,是我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他拗不过我才答应跟我在一起的!”
“………………”痛心和愤怒全堆积在罹博盛的眼眶里,这一刻他觉得许久不见的儿子的嘴脸已经彻底陌生,“我们罹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变态不孝子,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黎纵直视着他,没吭声。
极端暴躁过后随即而来的都是无力和落寞,罹博盛推开了搀扶他的秦佩佩,视线无处安放地流浪了一阵,最后,他的鹰头杖终于重新落回了地上。他用了很久才把他高高在上的姿态找回来,沙哑地留下一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爸,就跟他断干净回俄比亚”,迈着有形无实的四方步从正门离开,全程没有正眼看余霆半眼。
秦佩佩悄悄地拭去了眼角的泪珠,看着黎纵叹气摇头:“你糊涂啊。”
“!!!”
秦佩佩显然有不少话想跟黎纵说,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追着罹博盛离开了,站在屋子四角里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墨镜保镖也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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