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漫天,文钺掀开厚实的帘子,将黄沙隔绝在帐篷之外。
镇国将军打量他一番,说:“伤着背了?”
文钺动作微顿,笑着坐下,倒了满满一碗油酥茶,说:“祖君眼睛尖,是伤着后背了。”
“乐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文钺摇头,说:“淳维暗杀阿斯的人马已经被我们斩杀在了南朝境内,阿斯与我们在追杀途中走散,一定不会傻里傻气地往边关跑,若我没料错,他定会回金林想办法帮山戎助力。若是乐乐知道消息,定不会坐以待毙,骁玉精明,阿斯这一去,必定被他俩吃得骨头都不剩。”
镇国将军轻声笑,锤了锤膝弯,说:“傻乐乐,倒是寻了个良妻。”
文钺看到自己祖君的动作,皱着眉说:“祖君,可要喊军医?”
“不碍事儿,老毛病。”镇国将军叹了口气,说,“年纪大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不知道还能握几年枪。”
“祖君——”
镇国将军摆摆手,不欲文钺继续说下去。
外头吵闹不堪,将领跪在帐篷外,说:“将军,敌军来犯!”
厚重的帘子被人掀开,将领抬头一看,日头正盛,只能瞧见盔甲下文钺的满是胡茬的下巴。
“就怕他不来。”
说书先生坐在茶楼当中,手里拿着一快醒木,他口齿清晰,说着秀才遇狐妖的传说。
雅间很安静,周璋用折扇敲着桌面,每回那说书先生在气口时,他便轻轻一敲,动静不大,离那说书先生太近,总能让那人听到。慢慢地,周璋的敲击不如之前那般有节奏,而是加快了速度,与此同时,那说书先生也觉得似乎一口气说不完那说惯了的词句。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钟,说书先生被自己的唾沫星子呛着了,扶着桌子咳得脸都红了。底下嘘声一片,惹得茶楼老板一个劲儿赔罪。
周璋这会儿才笑出声来,将那扇子往桌上一丢,问:“二弟最近何去?”
钟鑫正想禀报呢,说:“最近没见二皇子动静,祝青松整日在教场,他那伴读樊桦则日日陪伴在侧,偶尔寄出去的书信,也是去往徐州的。”
“徐州。。。。。。”周璋挑眉,轻声笑道,“小九儿和二弟,真真是一家子的痴人。”
钟鑫不知道他的话什么意思,心里暗暗琢磨。
周家都是痴情人。。。。。。
您呢?
您是不是呢?
窗户大开,屏风挡了一大半的风去。到了深秋,鸟儿也不怎么叫了,早早地南下过冬,金林比平日安静几分。往日的秋猎也因文帝身体不好而没有举办,只中秋时节开了个宴席。钟鑫记得文帝那深陷的脸颊,似瘦了好几斤去。
钟鑫正想着呢,周璋停下动作,朝着窗外看去,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移开。
顺着他的眼神往下,一个穿着墨蓝色圆领袍子的青年郎君,正抱着一摞书往外走去。
正是周璋十分看重的人,元晴。
元晴就职大理寺少卿,这大半年的功夫,除了办案就是办案,几乎没有别的事儿做。
或许是当初元兰的事儿闹得太大,给钟鑫留下了不少的印象。他瞧着元晴总归是不舒服的,觉得对方并无拿得出手的地方,连乖顺,都不如他姐姐那般,为何频频得了太子青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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