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天一夜没睡、山上山下折腾了十几个钟头的疲惫,罗家楠对着多媒体大屏幕上俩小时之内仓促赶出的PPT,向会议室在座的各级领导进行案情简报。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不过不耽误案件定性,凶杀无疑。根据现场采集到的鞋印尺寸,考虑凶手为女性的推测及朝情杀方向调查得到众人一致认可。
散了会,罗家楠抄起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喝完随手丢进垃圾筐里。没喝的太干净,顺着垃圾筐上的孔洞溢出到地板上一些,被进来打扫卫生的大姐埋怨了两句。罗家楠困的脚底下发飘,没精神跟人家逗贫,只是歉意的笑笑,转身叼出根烟去安全通道里醒神。
刚抽了一口,他从窗户里看到有辆标有疾控中心字样的车开进了市局大院。那车停在消防通道处,下来两个身穿防护服的人,其中一个拎着个喷有“生化警告”的箱子,匆匆走进安全通道里。
嗯?疾控中心的来干嘛?
脑子里拧出个问号,罗家楠皱眉抽了口烟。忽然间脑子里的某根弦“啪叽”一绷,他扔下烟顺着安全通道楼梯就往下窜,一口气跑到了地下二层。果不其然,疾控中心的人正往法医办公室的方向走,他猛跑几步追上去,扯着烟嗓大声问:“你们这是要干嘛?”
戴着防护面具的人同时回头,看是个身着便服的人,都没说话,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眼瞅着他们拐进尸检室,罗家楠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继续拔腿往前追。那俩人进了尸检室的大门,正巧高仁从里面捧着摞组织样本切片出来,看罗家楠瞪着俩兔子眼火急火燎往过跑,赶紧往墙根贴以免被对方撞到。
发现高仁就戴个口罩而不是穿的跟外星人登陆地球似的,罗家楠悬着的心稍稍归位,跑上前问:“疾控中心的干嘛来了?”
“祈老师叫他们来的,”高仁耸了下肩,“尸检的时候发现点情况,不排除死者感染了快速致死的细菌或者病毒,叫疾控的过来取样回去化验。”
“肖文恒?”罗家楠彻底不困了。
高仁点了下头:“是啊,今天就那一具尸体。”
“什么病啊弄这么大阵仗。”
“看情况不像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烈性传染病,祈老师叫疾控的过来也是以防万一。”
“他还在解剖室?”
“嗯。”
“我找他去。”罗家楠拔腿要走。
高仁赶紧抬胳膊肘拦他:“诶诶,你等疾控的出来了再去,现在去他也没空理你。”
正说着,就听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罗家楠回过头,瞧见杜海威拿着个平板电脑往过走。杜海威迎面跟他俩点了下头算打招呼,随后施然步入尸检室。
嘿!脑门蹦出条青筋,罗家楠质问高仁:“他去你怎么不拦啊?”
高仁理直气壮:“杜科找祈老师肯定有正事。”
罗家楠哭笑不得:“我还能跟解剖台边上谈恋爱是怎么着!”
“……”高仁眨巴眨巴眼,到底没把“尸检室的监控录像显示你确实在解剖台边上谈恋爱来着”这话说出来。
啊,不能想,辣脑子。
“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做组织切片分析。”
超过四十个小时没睡,高仁只想赶紧干完活躺平。他啪嗒啪嗒走远,罗家楠灰溜溜去法医办公室等。屋里安静得只有通风口传来的、催人昏昏欲睡的低频嗡鸣,他翻着手机上的现场照片,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会直接歪祈铭座位的转椅上睡过去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境层层叠叠,明知道自己是在睡觉,却醒不过来。有时觉着自己醒了,可下一秒突然发现刚才不过是更深一层的梦境。一会身处血淋淋的现场,一会搏命追击嫌犯,赫然间又猛地跳进客厅里,眼前是近在咫尺无法触及的爱人。一切都很混乱,他拼了命的想要伸出手,却根本控制不了任何一块肌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在逐渐扭曲的幻象中愈来愈远——
祈铭——祈铭——祈——
“醒醒,别在这睡。”
“嗯?”
罗家楠猛地惊醒抬头,给弓身拍他的祈铭吓了一跳。俩人同时按住心脏砰砰乱跳的胸口,对视几秒,给了彼此同样的无奈笑叹。
“怎么不去休息室睡?”祈铭伸过手,抽出几张纸巾,假装擦桌子,顺势抹去罗家楠趴桌上睡觉留下的口水印子。
“这不等你么——啊哈哈——”捂嘴打哈欠,罗家楠抹去眼角挤出的水分,看了眼表——睡了不到一小时——打兜里摸出块口香糖扔嘴里嚼着,“……我刚看疾控的来了,情况很严重?”
“不确定,不过疾控那边没要求进行紧急封闭,只要走了出现场的人员名单,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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