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崇宁八年八月,库莫奚联合西羌大举进犯北溱,一路势如破竹,直捣京师。
八月十三,慕容梓羿派征西大将军安鄞率十万大军迎战,抵御奚人的进攻。同时,慕容梓羿修书与乌桓王,恳请乌桓出兵相助。
溱军大营。安鄞正在灯下研究一幅羊皮地图,他浓眉深锁,似是陷入了沉思。
奚人此番来势蹊跷,这仗,只怕会十分艰险。
安鄞双手支撑着书案,沉沉叹了口气。
身旁的副将陈开胄忍不住道:“将军,您已经看了半天了。今晚我们何时出兵啊!”
沉默半晌,安鄞忽然道:“奚人这回来得实在太过诡异。短短十余日,便已破我三座城池,却皆只是抢掠一番便扬长而去,杀伤亦有限。奚人狡猾,他们一贯擅长使诈,我们不得不防。”
“可是……”陈开胄显然有些心急:“我们都已经守了好几日了,却连奚人的影子也没见到,若不主动出军,我军怕是会丧失先机啊!”
安鄞面沉如水,冷冷道:“不知你可有听过,汉人有一句话,叫引蛇出洞。如今我们尚未探得敌方虚实,若贸然出兵,定会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此刻敌暗我明,我军只可坚守,不可强攻。这场仗,注定会是一场消耗战。”
陈开胄仍然不死心,又道:“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死守不出?我军派出的探子至今未归,莫非遇上了奚人的截击?”
安鄞道:“我军的探子都已扮成商人模样各路出击,为的便是避开奚人的追查。不急,再等等。再过几日,等帝君的援军一到,我们再攻不迟。”
陈开胄有些诧异:“莫非帝君要亲征?”
众将心生疑窦,皆不约而同低声私语。
“出兵一事,陈副将就不要再过问了,我意已决。”安鄞冷冷道:“你先出去吧。”
陈开胄深知安鄞的脾气,终不再说话,沉着脸愤然离开军帐大营。
突然,却见一商人打扮的小厮滚落在陈开胄脚边。他蓬头垢面,浑身血污,陈开胄十分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不料那人却抱住他的腿,哭诉道:“小人本是安将军派去打探奚兵的暗探,半途遇到奚兵截杀,几个同僚皆命丧奚兵刀下,只有小人诈死才侥幸逃回来。”
“你真是我军的暗探?”陈开胄心里打起了鼓,若此人所言是真,那此时不出兵,更待何时?那人似看出了陈开胄心中的疑虑,忙道:“奚兵隐没,大人若不出兵寻歼奚兵主力,只怕会丧失先机!”
陈开胄双拳紧握,沉吟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出兵。
深夜,寂无人声,星星倦怠地眨着眼睛,瞧着大地上不眠的人们。
安鄞一宿无眠。自白日里与陈副将一席长谈后,他心中便甚为不安。
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副将,勇多智少确不宜成为一军主帅,若他此番冲动行事,也许会令全军蒙受重大损失。
他决不能让陈开胄带着将士们去冒这个险。
安鄞静默良久,遂披衣起身,阔步走出了军帐大营。
有侍者来向安鄞禀报,声音沙哑已是语无伦次:“陈副将……突围……奚兵主力……情势危急……大将军……”
安鄞深感不妙,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他还是晚了一步。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只能被迫迎战。
八月十八日晚,中军副将陈开胄率小队人马试图突围,寻歼奚兵主力,路遇奚兵截击,溱军顿时陷入了包围圈。
十九日凌晨,安鄞率其部所剩人马回援陈开胄,正遇奚兵主力,与其正面交锋,双方霎时陷入了一场混战。
陈开胄这时已杀红了眼,心中懊悔不该轻信谗言,若不能成功突围,他必以死谢罪。
安鄞正率其余部与一队奚兵厮杀,突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安鄞一个躲闪不及,正中前胸。将士们眼见安鄞受伤,登时乱作一团。
安鄞只觉眼前发黑,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
陈开胄见安鄞中箭受伤,却也顾不得其他,掩护着安鄞匆忙后撤。
(二)
崇宁八年九月,慕容梓羿率十万大军到达紫金岭,与乌桓王率领的五万乌桓军顺利汇合,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大军集结完毕,已是黄昏时分。
慕容梓羿刚刚步出营帐,仰望着天边绚烂的红霞。
云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
此时的霞光虽不若朝霞那般鲜丽明媚,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慕容梓羿忽然吟出这句汉诗,心境也开朗了许多,丝毫未被即将到来的大战让心情蒙上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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