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一瞬不瞬地盯着赵栖的眼睛,他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看得赵栖内心隐隐发闷泛痛。
“容棠你不要这样,”赵栖哑声道,“先让太医看看你的病好不好。”
程伯言看过太医院内所有的档案,对容棠的病有一定的了解,出声劝道:“容公子,你的病最忌讳的就是急怒,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否则旧病复发,后果不堪设想啊。”
冷静下来……他如何冷静得下来。
他喜欢的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愤怒,屈辱,懊悔同一时间将他淹没,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容棠好似没听见程伯言的话,抓着赵栖的力度丝毫不减,如玉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是谁的?”
赵栖张了张唇,“贺长洲”三个字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他别过脸,“你不要问了,这是朕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容棠玉容狰狞,“‘与旁人无关’,你是在说,与我无关么?”
赵栖惦记着容棠的病,根本没心思说这些。他朝江德海和程伯言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从身后靠近容棠,试图把人拉走。
然而人还未碰到,他们就听见容棠寒声呵斥:“滚开。”
两人顿住脚步,不知所措地看向赵栖:“皇上,您看这……”
赵栖握住容棠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又急又恼,“你没听见太医怎么说的吗?!你给朕冷静一点,不要逼朕传侍卫拿你!”
“为何不说,”容棠咄咄逼问,“那个男人是谁,为何不说。你是不想说,还是……”像是想到了什么,容棠的神情在刹那间凝固,声音越来越低,“还是,不敢说。”
赵栖再如何傻,还是一朝天子。试问,当今世上能让一国之君承欢身下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我从未把他当成天子。所以你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我都能做。”
容棠身上的力气一丝丝被抽去,他放开赵栖,手指随意地抹去嘴角的血迹,兀自笑了起来。
他笑得形象全无,狼狈异常,他笑得眼睛都红了。
可他还是那么好看。
“早知如此,我那一夜,就不该放过你……!”说完,容棠仿若再也不想看到赵栖一般,缓缓闭上了眼睛。
“容棠!”
“容公子!”
江德海和程伯言眼疾手快地将人托住,程伯言道:“皇上,容公子晕过去了!”
“快,把人抱上床!”
程伯言替容棠诊完脉,神情严肃道:“嗯……”
“别‘嗯嗯嗯’的,”赵栖急不可耐道,“到底怎么样了?”
程伯言道:“容公子急火攻心,心脉受损,情况不容乐观,臣要对其进行针灸,还请皇上回避。”
赵栖虽然很想守在容棠身边,但还是得遵医嘱,“行,你好好治他,朕就在外面等着。”
“皇上,”江德海拎着龙靴跟在赵栖身后,“您先把鞋穿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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