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宫城北一处偏殿内,内侍监余照恩抱袖而立。
“啪”的一声,三皇子谢宽将掌心一枚铜钱拍在桌上,冷笑,“他们的动作比我们快,父皇决意平淮西,我们来不及破坏用兵。”
“事已至此,我传书到淮州,令人早做准备。”余公公沉声道,“倒也不必过于担忧。大可厚赂诸军监军,令之拥军众屯境上,等到闭壁经年,无寸尺功,圣上自然会罢兵。”
“明白。”谢宽点头,又抛起了铜钱,“另有一事……余公公可还记得那位中间人‘蒲柳先生’?”
“当然记得。”余公公冷冷道,“政事繁忙,等我抽出手来,必设法杀此人。”
谢宽低低笑了,“怕是熟人呢。”
“怎么?”
“皇太子私访淮西是奉密旨,我们当时并不知道此事。”谢宽玩着铜钱,“然而很巧的是,我的人在城郊粮仓遇见了蒲柳先生,此后区区一日,皇太子出现在了淮州官府。”
余公公抬起头。
“你说……”谢宽懒洋洋地伸展双臂,“这位江湖闻名的中间人,会不会就是我敬爱的皇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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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天光浅淡,落在西厢殿书房内。
窗前的少女伏案批阅积累多日的文簿卷宗,彻夜未眠,此时从案前抬头,听见了殿外车马的声音。
她搁了笔,匆忙前往宫门,去接马车里的人。
谢无恙身穿绛纱袍,外披狐白裘,捧一个银叶手炉,从马车里缓缓走下。他微微笑着,与围在身边的几位官员行礼道别,而后轻轻挽着姜葵的手,往偏殿里行去。
殿门一合,他低咳一声,近乎跌倒在她的怀里,被她用力地抱住。
“有一些好消息……也有不太好的消息。”他靠在她的肩头,微微喘息着说。
她扶着他倚坐在榻上,转身端了一碗汤药,慢慢地喂到他的口中。他低咳了几声,一边喝药,一边说道:“父皇下定决心对淮西用兵……你的父兄要从封州回来了。”
“但是……”他闭了闭眼睛,“他们回来后,就要出征了。”
“白陵姜氏世代名将,为天子征伐乃是功名。”她摇了摇头,“你不必为此自责。”
“另有一事,你听见会高兴。”他又说,“你长兄入仕了。”
她端着药碗的手动了下,听见他慢慢解释道:“此事是如珩与皇姑母共同安排的。我们离开长安后不久,一场宫宴上,你长兄奏了一支古乐,声调高旷,满座动容。”
“我可以想象。”她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呢?”
看见她高兴起来,他也笑了一下,像说书人那样,慢悠悠地讲道,“天子奇之,问他是何方人士。他说……”
顿了下,他想象着当时的模样,“草民白姓,表字端山,白陵人氏。”
“天子先问他音律,再问他词学,又略考他经史。”他笑着,“最后赐了他崇文馆校书郎。”
“那也是很好的。”她点头。
他想了想,“虽然不是很大的官,但是一步步往上走,有朝一日也许能拜相呢。”
他歪头看她,“你高兴么?”
“嗯!”她用力点头,又抱了抱他,“你说了好多话了,快点睡觉吧……你一夜没休息了。”
“最后一件要紧之事。”
他的声音因为疲倦而低下去,呼吸里携着些许的喘息,“下月春狩……我们借此机会查出白头老翁究竟是何人。”
“你认为不是余公公么?”她凝神思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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