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不远,在马车上混沌几日似乎就到了。
严伯揉了揉被马车颠簸折腾得酸痛的腰,许多有钱有势的家庭,会在天气越来越凉的时候去往陆洲,那处暖和,四季如春。如今正是七八月份,风吹着那河流两岸,到处都是盛放的花。
陆洲城外,县令已经在外等待许久,衣衫都有些湿。一看就是老早就赶着在这儿等候,怕错过时间,露水浸湿了他的裤脚。
车马远远地过来了,严伯提前下了马车,让那群已经疲惫不堪的奴仆们打起精神来。
县令紧张地搓了搓手,把手汗都给擦到了官服上。
总算是瞧见马车了。
那马车做得极大,用琉璃做的窗,从里头还能瞧见外头景色。只是现在那窗户关得严实,里头帐帘也拉着的。
县令在原地等了一阵,也没见人下来。
好一会儿,那马车帘子才被人掀开。
下来那人穿着玄色长袍,银线勾勒花纹的长靴上挂着几处流苏挂饰,长袍衣摆绣着麒麟祥兽,头发高高束起,模样十分威严。
县令刚想上前行礼,就见那人并未朝他这儿看上半分,而是将手伸进了马车,扶着里头的人出来。
这、这是九殿下的妻妾?
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打消。
里头出来的不是美姬,而是一个穿着青色文袍的大男人。
那人模样俊朗,皮肤黝黑,甚至生得十分高大俊朗。
县令愣了一分,这哪位才是九殿下?
“齐县令?”
县令身子一抖,掀开衣摆往下跪,反正都在一处,爱谁谁吧。
“下官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
就一句话的功夫,那人便离去了,县令依旧跪着没敢抬头,等人走了许久才直起腰来,后背一摸都是冷汗。
严伯带着这些人马去安置,周崇则与严舟去陆洲城里逛了逛。
之前听文乐说,这处十分温暖,哪怕是最冷的寒冬,也是凉爽的。少年出门穿一件单衣就够了,满街都是赤裸着身子走来走去的壮汉,去那码头去那游船上干活儿,卖一下午的力气可以得到不少银钱。
走到了一处府邸外头,周崇歪了歪头,拉着严舟的手一步步走了进去。
里面大家老小都在,对着周崇行了礼。
严舟上前扶起最老的那位,说:“权老爷请起。”
进了里屋,周崇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主位,可他连侧位也不给权老爷留,拉着严舟大剌剌地坐在那儿。
也是封王了谁都管不着他,他便这般肆意妄为。
严舟有些脸红,却不愿对周崇说上一个不字,掀开衣摆坐下。
“晚辈前来,也是该向权老爷问个好。”
权似锦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袖子,说:“王爷这是哪儿的话。”
周崇笑笑,说:“你辅佐的武帝是本王的亲生父亲,你的外孙又作为本王的羽翼,辅佐本王至今。本王前来问好,也是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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